他小的时候装可怜,师尊从来都不戳穿。
他长大的时候不敢再这样了,师尊却不信他了。
“我没有。。。。。。”穆离渊感到江月白贴着他皮肤的手异常冰凉,和望向他的眼神一样凉,他嗓音微颤着说,“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摩擦过他的眼角,又顺着脸侧滑到了他说着祈求原谅的话的唇。
他不敢再说了。
江月白手指的温度在他的呼吸里变得微凉也微烫,像一股冷冽的寒泉浸入皮肉,又在经脉里燃成了火,烧得他心跳错乱。
这是让他爱到痴迷的人。
这样紧密的肌肤相触、这样靠近的气息相交,每一个动作都是对他的残忍折磨。
可他还要极力忍着这些折磨。
江月白的抚摸带着清冷禁欲的浅淡,可落在他滚烫的皮肤就着了隐隐的微焰,变成了撩拨。
他恨自己的魔心太过肮脏,望着江月白的时候只有肮脏的欲念。
可他又在想,就算是个没有魔心欲|火的普通人,在这样的距离里感受着江月白的抚摸,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
“继续说啊。”江月白嗓音低缓。
穆离渊屏住呼吸,摇了摇头。
他怎么敢说。他连呼吸都快要不敢了。
江月白离得太近,折磨得他浑身都痛。
他们明明曾在湿汗淋漓中不分彼此过,但他从没有在那些紧紧相拥的夜晚里感受过欣喜和愉悦,只有痛,江月白流泪的时候他痛、江月白笑的时候他也痛。
因为他知道他从未拥有过江月白,哪怕一刻。
他在乞怜,江月白在施舍。他永远做不了心上人的心上人。
“别哭了。”江月白掐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仰起了脸,很轻地说,“我今晚不杀你。”
轻到像叹息,也像安抚。
穆离渊直到这时才发觉,有湿润的东西从他的眼角滑了下去。
他流泪当然不是怕死,只是他的奢望太多。
从前失去江月白的时候,他奢望着这辈子能再见一次江月白。他这辈子见了江月白,又奢望着下辈子还能再见。
“师尊杀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用剑。”穆离渊问。
“你想我用什么。”江月白垂望着他。
“用刀。”穆离渊的嗓音有细微不易察觉的哽咽,“用最短、最钝的那种刀。好不好。”
他从前听话本故事上说,如果一个人死的时候遍体鳞伤痛苦至极,他的魂魄就会刻印上那些伤痕,转世之后的身体上也会带着那些疤痕。
江月白亲手刺的伤痕,江月白一定会记得。
如果他还有下辈子,江月白也许还会认出他来。
“傻孩子。”江月白笑了一下,松开了手。
晚风飘过,吹散了泪痕。把江月白的声音也吹得轻柔。
可话却冰寒彻骨。
“人才有下辈子,魔怎么会有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