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带他上仙境?”御泽皱眉,“你们之间。。。。。。”
他们之间显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想名正言顺让渊儿飞仙,只有。。。。。。另一个离谱的法子。
“难道要走道侣的路子接他上来?!”
登仙台是千百年来飞升修士回世办合婚大典的地方,三界共睹的盛会,千载难逢。
然而最近几百年登仙台上都没有举办过婚典,如今若说北辰仙君要与谁成婚,还是专门下界两次接人。。。。。。
就算江月白此刻再怎么一笔带过轻描淡写,那场婚礼也注定会举世瞩目、万众惊叹、非比寻常!
“你不会想要在登仙台。。。。。。办合婚大典吧?”御泽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场师徒悖德的荒唐戏码?这种事不论是成为佳话还是丑闻,可都绝对要在三界流传上几百上千年。
“前辈在想什么。”江月白瞧着御泽由白转青又转白的脸色,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再说,合婚大典不过是个典礼而已,礼成就能把人带上来。又不做别的什么。”
“你。。。。。。”御泽面色更加复杂,“你还。。。。。。”还想做别的?还能做什么别的?
单单这个典礼就已经很有违常理了!
“你不炼你的剑了?”御泽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了些理智,脑子拐过来了最重要的一个弯,“你要是把他接上来。。。。。。”
御泽以为江月白那夜在境门外的许诺是谎言,只为了让对方的恨能够换种方式延续,可现下这副模样却像真要去兑现承诺。。。。。。
九年前穆离渊杀了江月白,九年后再次相见江月白却连重话都没有说,还开了金光护体送他回人间,若这回再次损耗修为下界是为了给他的渊儿办一场万众瞩目的盛大婚礼,那也太。。。。。。
“你要真这么做了,”御泽盯着江月白的眼睛确认,“他可就再没任何理由恨你了。”
江月白无奈地轻叹:“他本来也不恨我了。”
御泽这下也无话可说。
“不管如何,你还是再好好想想。”他坐得离江月白近了些,劝道,“不着急,炼剑啊救人啊,这些事其实都不着急,你的身体还没养好,什么事都没自个身体重要,先养伤。。。。。。”
“我的伤没事。”江月白说。
“没事没事就会说没事,怎么没事!”御泽不知怎的忽然来了气,“现在没事,那以后呢?”
飞升修士带普通凡人飞仙,要分给对方一半修为灵力,如果是要带魔族上仙界,不仅仅是要分一半修为灵力那么简单,还要先稀释与仙缘相背的魔气,而后再分一半修为——这对江月白来说,等于几乎要倾尽所有、耗尽这些年的修行!
更何况道侣气运相连灵脉共享,从今往后他就算重新修炼,也必须时时刻刻用自己的灵力去补渊儿体内的魔息,“斩开三重天门”、“踏上通天之途”。。。。。。所有这些都不必再想!
御泽从前一直说江月白狠心无情,但真当他看到江月白心软的时候又觉得惋惜。那些年多难熬的痛苦江月白都撑过来了,只是昨夜看渊儿在境门下流了一夜血,江月白竟然就决定放弃。。。。。。?
“我从前的话,你也别太在意,我那时只是。。。。。。”御泽叹出口气,按了按江月白肩膀,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劝,因为怎么劝都是在给江月白施压。从前不让江月白炼剑,是怕他受苦,如今不让江月白放弃,是替他不值。
似乎不论江月白做什么抉择,前路都艰难万分。
***
穆离渊已经很久不知道“光”是什么模样。
但他这次走过深壑铁索、穿行幽谷暗道、登上高悬的天梯时,却感到了一路的光影变幻。
虽然他的眼睛看不到。
但他好像已经能看到一切。
魔卫们沿着穆离渊步履所至一排排跪地,沉重的石门缓缓移动,扑面的寒气吹起他的长发。
浓郁的魔息里掺杂着雪山的味道。
让魔息更强,也让它们更清澈。
“尊上,您回来了。”默苏的声音远远响起,在四周石壁**叠起回音。
穆离渊踏着下行的阶梯,一步步走进地底深处的血珀深渊。
黑红魔息沿着地脉与山石纹理缓慢地翻滚着,发出“滋滋”冒火的蠕动声响。
无数道锁链锁住最深处的巨大的天魔血珀石,也源源不断地向它输送着魔息。
空中悬浮着光芒闪烁的红晶,仿若暗夜里燃烧的星。
它们感到主人靠近,纷纷被吸引着移动,流下腥红的魔液——这些是魔界传武九霄魂断石,每一块都足以抵得上数百件极品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