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御剑在冥府上空盘旋,看着脚下熟悉的建筑,尤其是他自幼长大的天师宫,心中闷痛不已。冥府看似并无什么变化,却已被迫改弦更张。他不知道红鬼王统治下的冥府,是否还在履行冥府的责任,阎罗殿审判,孟婆汤,六道轮回,是否也还在照常运转。远远从天上看一眼,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已经没有了他可以回去的地方。
“大哥,现在冥府都是江取怜的人,我们先扮做阴差混进去看看。”
“嗯。”
“江取怜多半会把生死簿放在红宫。”
“嗯。”
“我知道你担心兰吹寒,但此次我们最重要的目的是先拿到生死簿。”
“我知道。”解彼安叹道,“冥府此时不知是怎样一副光景,或许还能找到人帮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解彼安的乾坤袋里就备有阴差的衣服,俩人换好衣物,戴上鬼面具,再次用闭气隐藏了呼吸,装作巡逻的阴
差,一路进入了冥府。
表面上看来,冥府运作如常,依然有许多阴差在四处活动,也有魂魄被收回冥府,去往他们该去的地方,好像什么都没变。
范无慑抓来一个阴差,将傀儡符贴在他身上,向他打探情况。
自酆都城一战后,江取怜彻底掌控了冥府,崔珏、夜游、薄烛以及许多崔珏的旧部,都被囚禁了起来,但日游逃走了,而孟婆则仍然在奈何桥上烹她的汤,似乎谁做主冥府,她全然不受影响。
她能够独善其身,显然是因为她并未参与那场对战,而江取怜也还用得着她。
俩人商议一番,决定冒险找孟婆帮忙。
他们要想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同时偷走生死簿和从地狱里救人,实在是难如登天,而孟婆是唯一有能力帮他们的冥将。只不过,孟婆一向高深莫测,没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为何甘愿就守着那一座桥,日复一日地重复一样的事,却连北阴大帝都对她礼让三分。
只是,他们也担心孟婆像五方鬼帝那样作壁上观,甚或不但不肯帮他们,还把他们卖了。可他们现在也只能一试。
俩人混入阴差送魂魄投胎的队伍,慢慢上了奈何桥,望着桥下猩红色的忘川水,不禁心生感慨。
当他们站在孟婆面前时,孟婆毫无意外之色,只是摆了摆光滑的蛇尾:“还以为你们死了呢,这么晚才回来。”语调调侃中带些冰冷。
“孟曹老。”解彼安一拱手,“我每天都想回来,只是此前在养伤。”
“看你这伤,也没养好。”孟婆一眼看出俩人是受伤未愈,脸上都没什么血色。
“这是在密林里遭遇了厉鬼。”解彼安沉重地说,“冥府变成如今这样,崔府君和夜游等人都被关着,这不是孟曹老想看到的吧。”
孟婆轻轻用手指掸了掸自己的头蓬,苍老的面孔似乎已经疲于做出一个表情,她道:“那你们知道,红王为什么不关我呢。”
“孟曹老可是与他有什么交易。”解彼安直勾勾盯着孟婆,“若我们现在转身就走,孟曹老会将此事告诉红王吗。”
孟婆发出一串笑声:“看把你吓的,你呀,太不如你师父了。”
“我怎能与师尊比。”
范无慑危险地眯起眼睛:“孟曹老,你再这样避重就轻,我们被发现了,也不会放过你。”
孟婆发出阴恻恻地笑声:“尊上不必撂这些狠话,我也没说不帮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