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取怜的鬼爪插入地面,立刻有血红之光从泥土中涌现,大地以迅雷之势朝五个方向皲裂开来,翻动的土壤下隐隐有许多东西要破土而出,诡吊的嘶嚎声在夜空中幽幽飘荡,令人毛骨悚然。
“把勾魂索给我!”解彼安冲范无慑喊道。
“……”
“给我啊!”解彼安厉声道,“他要打开鬼门关,召唤他的部将,酆都城的百姓会遭殃的!”
范无慑将别样红给了解彼安,同时解开了他的灵脉封印。
解彼安抢过别样红,反身掷出索链,绞住了江取怜的鬼爪,他两手抓着索链,又用一只脚踩住,将那只鬼爪拽了起来。
江取怜眉心深拧,红衣下肌肉隐现,与解彼安角力。
“江取怜,你知道打开鬼门关意味着什么吗,你真的要与九幽为敌吗?”解彼安的额上很快泌出汗珠,躁动的灵压令他的发丝和衣带无风飘动。
江取怜冷笑两声:“你根本就不懂,九幽是鬼民的九幽,不是冥府的九幽。”
“你在说什么……”
“百万年前,颛顼氏为何绝地天通?天神与地祇无休无止的争斗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为了摆脱九天之束缚。结果昊天大帝还要派下阴司设立冥府,还要派下天人建立皇朝。说是人鬼神三权分立、各为其治,结果呢?人间和鬼界何曾逃过昊天大帝的掌控,绝地天通断绝了灵气,多少人耗尽毕生努力也无法修成正果,又有多少人要囿于轮回之苦不得解脱。”江取怜说到最后,声色俱厉,“天道不过是一场骗局,是天人控制、奴役我们的手段!”
解彼安怔怔地望着江取怜,一时无言。
“凭什么……”江取怜的眼眸逐渐染红,“凭什么我要投生为饿鬼,凭什么我要一出生就以亲母为食,凭什么我要吃掉那么多同类才能活下去?地狱可怕吗?生在饿鬼道,时时都是地狱!九幽是我们的九幽,不是冥府的九幽,凭什么我再也不能投生为人!”他狠狠一挣,鬼爪再次深深地嵌入泥土,五道皲裂的地缝泛出血红色的光,土地下涌动的东西越来越剧烈。
解彼安被拖倒在地,他收回
索链,以链镰劈砍向江取怜。
范无慑和兰吹寒同时提剑攻了上去。
一股庞大的阴气轰然拱破大地,几人同时被震飞了出去。
鬼门关洞开,无数鬼民攒动着从地底爬了出来,他们被人的气味所吸引,发出贪婪又凄厉的嗥叫。
“鬼、鬼啊——”浮梦绘的人乱成一团,慌不择路地向四周逃去。
虽然这里地处酆都,是九州最阴邪之所在,但人鬼互敬不犯是百万年来两界的相处之道,偶有邪祟害人,也会被道士们铲除,若是遇上诸如结界漏洞等鬼民大举侵扰人间的灾祸,冥府自会派冥将出马收复。
可此次却是不同,身为鬼王之王、冥将之首的红衣鬼王亲自打开了鬼门关,放出了大批厉鬼!
一道幽蓝的影子闪到解彼安身侧,解彼安正从地上爬起来:“夜游?”
“我已向崔府君调派更多阴差,必须尽快关闭鬼门关。”
厉鬼向活人扑去,夜游一声令下,大批阴差将鬼门关围住,他们纷纷举起手中鬼叉,将那些鬼民们赶回九幽,但鬼门关却越开越大,越来越多的鬼从地缝中往外爬,背后又是那无数骷髅型空洞形成的浮梦绘,这场景,宛若人间与地狱颠倒了乾坤。
江取怜长笑:“就凭你们也想抓住我?”他的面孔妖异至极,“是你们逼我打开鬼门关。”
解彼安用勾魂索将一众鬼民打回了九幽,他口中不停念咒,脚下的地缝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
夜游指挥着阴差驱赶鬼民,兰吹寒带来的仙盟的修士们也不停地祭出降魔符,众人合力之下,被江取怜撕开的鬼门关正在一点点闭合。
江取怜化作一团红雾,扑向解彼安,范无慑的身形快若一道残影,提剑挡在解彼安身前,解彼安被迫中断了念咒,勾魂索的链镰直取江取怜的头颅,另一手打出一张强劲的降魔符,三人缠斗起来。
“宗子枭,你愚蠢至极!还是说,你真的喜欢上了这师兄师弟的游戏,连前世的力量也不要了?”
江取怜的鬼爪狠狠向解彼安的心脏抓去,解彼安甩出索链,再次试图缠绕他的臂膀,而身后范无慑的汀墨直直刺来,江取怜再次化作红雾,俩人都扑了个空。
“天机符,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