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医院内的阶级斗争跟警察厅不分伯仲,沼田宇作为教授不该这么快就妥协。但微型摄影机已经拍摄下他犯罪的全过程,沼田本人比起权力,也更醉心于医学,因此才缴械投降。
听到这个消息,目暮和佐藤松了口气,不约而同看向一旁的松田和降谷。
降谷头上的鸭舌帽压得很低,身上穿着件棕色夹克。这是件两用夹克,如果脱下来翻个面,就会在黑色上发现星星点点的石灰。
他就是刚才“袭击”沼田的人。
“多亏你们的计划,才能让审讯这么顺利。”目暮不吝赞叹道。
“当然,还得多亏我逼真的演技~”松田甩了甩手腕上的绷带。
原本沼田使用自己的领带帮松田包扎,来到警局后,佐藤重新做了处理。
“你这纯粹是体术不如我吧,松田?”降谷毫不留情地拆穿。
“你说什么!是在找打吗?”松田绷着脸挥舞拳头,两人看上去剑拔弩张。
高木见状赶忙劝阻:“诶诶,你们可别真打起来!这里是警局,你们这样,我很难办的~”
回应高木的,是松田和降谷的相视一笑。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睛,恍惚间想起那时在警校,两人相约着斗殴,被鬼佬抓个正着。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黑泽。
想起黑泽,两人脸上的笑容淡了。
“说起来真让人唏嘘,受人敬仰的医学教授居然会沦为杀人犯。”
佐藤适时的感叹唤回了松田和降谷的思绪。
松田的另一只手还抓着沼田的领带。领带本是紫色波点,素净而淡雅,这会儿却因为沾了松田的血变得格外狰狞,就像沼田这个人一样。
松田想到对方在昏暗的路灯下为他包扎,说自己是“医生”时,眼睛里明明透着遮也遮不住的自豪。
但证据显示,折在沼田手上的人命,远远不止一个百田陆朗。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眼见气氛有些低迷,目暮拍拍佐藤的肩膀开口道:“好了佐藤警官,无论沼田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案件已经发生,我们的任务就是调查清楚,让检察官有依据可以定罪,对吗?”
佐藤点点头。
目暮话锋一转,目光犀利地看向松田和降谷:“不过,你们应该不是预感到沼田可能对百田动手,特意提前在病房里布置摄影机的吧?”
片刻后,松田和降谷并肩走出警局。目暮的那句质问在两人脑海中盘旋。过了会儿,松田还是没忍住问:
“那个摄影机到底是谁放的?”
此话一出,降谷的思绪又回到琴酒和乌丸登记结婚的那天早晨……
琴酒离开诸伏高明的公寓,独自走进地下停车场。他感到一阵似有若无的窥视,遂停下脚步,冷着脸环顾四周:“出来!”
话音刚落,伏特加从距离琴酒不远的第二根水泥柱后绕出:“大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