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从不喜欢假设,也知道这句话已经越界,但面前的男人就是有让他失控的魔力。
琴酒盯着对面的餐盘,原本整片的牛排被方方正正切成一个个小块。他不答反问:
“如果时间倒流,你会选择对那些有问题的尸体视而不见吗?”
高明手里的餐刀一顿,抬起头不假思索地回答:“不会。”
琴酒笑了:“那麻烦你以后别再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他接过餐盘,用叉子叉起牛排送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而另一边,高明的意面早就冷了,坨成一团,让人难以下咽。
他神不守舍地吃着,注意到一个无法验证的细节——
从始至终,阿阵都没否定过他们本来可能结婚的假设。
吃完晚饭,琴酒提出要在高明的公寓住下。
牙刷牙膏都是现成的,高明的衣柜里甚至还有一摞未拆封的n裤,全是他的尺寸。
他挑了挑眉,佯装不知:“你跟人同居了?”
高明瞬间面红耳赤:“瞎说什么阿阵,这些本来都是为你准备的。”
自从时光机破裂,高明融合了里外的记忆。他惊讶地发现和黑泽不仅发生过那一次的关系,虽然道德上不能苟同,还是暗自备下了这些,好让阿阵来时,住得舒心。
但眼下阿阵即将和他人结婚,这些东西也没了用武之地。
想到这里,高明的心不免酸涩,他握了握拳,欲盖弥彰说:“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
琴酒哼了一声,在被拒绝前,自顾自走进浴室洗澡、刷牙,做着一切睡前的准备工作。
高明听着哗哗的水声,心乱得无以复加。
好半晌,他终于想通。
算了,阿阵又不是洪水猛兽,住一晚而已,大不了他睡沙发。
高明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他没什么深交的朋友,东京的地皮又贵,买的公寓是1ldk。等琴酒从浴室出来,他像往常一样帮忙吹了头发,主动让出仅有的一间卧室。
琴酒在轰轰的噪音里转头看他,含糊不清地问:“怎么,怕我吃了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床小,你自己睡比较舒服。”
他徒劳地解释,泛红的耳廓暴露了一切。
琴酒也没管他,等头发吹干,走进卧室,上了床把灯一关。
片刻,高明也准备就寝,高大的身躯蜷在沙发上,望着漆黑的卧室,怅然若失。
他很难形容心里的想法,明知阿阵现在是不能触碰的禁忌,也拒绝了,却因为对方欣然接受而辗转反侧。
他睡不着,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呼吸也一并跟着沉重。
过了不知道多久,耳畔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琴酒修长的影子出现在眼前,往他身上扔了条薄被:
“你知道我睡眠很浅,还发出这种噪音,是不是故意的。”
“抱歉,我有点心事,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