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试过跟两人沟通,可不可以不要出去打牌搓麻将了。他们嘴上应着好,却依旧常泡在棋牌室。
她讨厌开学,害怕过年。以为过几年,他们自然会回头,情况也会有所好转,结果并非如此。
她在房间冷静了会儿,然后端着杯子去客厅接水。看见舒心和薄远对坐着,气氛降到冰点。
她径直路过两人,走到厨房去拎热水壶,出来的时候被薄远喊住,“快考试了吧。”
“25号。”
“哦,那好好复习。”
“嗯。”
晚上的时候,被窝刚捂热,舒心破天荒的来房间里看她。
她睡觉喜欢把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听到门把扭动的声音,她从被子里钻出来。
“睡了吗?”舒心问她。
“还没。”
舒心在她床沿坐下,替她捏了捏被角,空寂的卧室里响起一声长叹,“小初啊,我们家这次完了。爸爸妈妈欠了好多债啊,这辈子都还不完了,还连累了你,你说怎么办啊。妈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怪我们啊”
薄矜初在心里笑了。
他的父母屡次犯错,最后难已收场来问她一个还没成年又没有自立的人怎么办,这大概是薄矜初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困了。”
薄矜初一晚上没睡。
客厅凹凸不平的水泥地,脏的发黄的白墙,墙角的蜘蛛网,老式的插销木门,没有厕所的房间,院子里露天的厨房,天花板漏雨的卧室,比窗子大不了多少的老旧窗帘,潮的发霉的衣柜,还有难以偿还的巨额债务她把自己一点一点剖开,不堪,寒酸,这些才是真的她。
他的爸妈不会给王仁成塞钱送礼求照顾,也不会问问唯一的女儿需要什么。整条巷子都是她羡慕的对象,人人都在存钱造新房,她家是小巷里最烂的一隅,没人知道薄矜初内心有多自卑。而她的父母活像幻想派主持人,自以为把最好的全部都给了她,事实上,连一个真正的家都没给。
薄远和舒心主张独立,于是薄矜初五岁,便被要求分房单独睡。而他们天天晚归。没有人去注意,那个十平米的房间里住着的是一个幼小脆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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