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挂电话的冲动,“哦。”
“手术费要40万,姑姑这里只凑到二十万,还差二十万,姑姑想从你那先借一下。”
薄矜初生气之余还有点想笑,她是银行吗?跟她说一声她能拨款还是怎么的?再说句难听的,那老头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死了和她有什么相干?
“我没钱。”
薄远气急败坏,“他这个手术不交钱做不了你知道吧?你先借来,姑姑会还给你的。”
“他这个情况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为什么不早做打算?该贷的款,该借的钱,该卖的房子不好应该早就处理好吗?为什么要在紧要关头来找我?我是擦屁股的,还是我有印钞机?上一次问我借十万我就说过很多次了我没钱。”
薄远火气上头,“我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我现在看你就是一个白眼狼啊。我就是养一条狗那都比你忠诚!”
如果她在现场,薄远肯定指着她鼻子骂。
“算了算了,算了啊,你不想借就算了,”薄远不停重复着算了,“薄衿初你以后会不会有困难的?我问你你会不会遇到困难的?你这么冷血以后你出事了,谁会帮你?自己家里人都不帮你这人有什么出息啊?”
“我最后说一遍,我没有那么多钱。”
舒心这次倒是没吭声,一直是他爸在逼她,“那你有多少?”
夏风吹的她发冷,眼里一阵酸涩,心里快爆炸了的难受,“一万。”
上半年跟着路沉买基金赚的钱上个星期刚到账,她铁了心要从研究所辞职,去问祁封还收不收合伙人,最后那点钱全入股祁封的餐厅和花店了。
她原本打算拿这一万给梁远朝买条领带的。
薄远惊诧,“你所有银行卡里加起来就一万块钱?不是说了会还你的,你怕什么?姑父说了再不行给你算利息,实在不行他现在给你写欠条。”
和他们的对话,每一次都让薄衿初精疲力竭,“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赚钱特别容易?天上掉下来,我拿个盆在下面接就好了?你们需要钱就想起我,这个毛病真的是十年如一日。我今年二十八了,如果我现在想结婚,你们有嫁妆给我吗?你们能给我置办点婚前财产吗?”
薄远:“我给你生的不缺胳膊不缺腿,这些东西还要父母准备,那你有什么用?现在这种危急关头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你有多少钱都先拿来,手术要紧。”
薄衿初冷冷问了句,“那要我去卖一晚给你们凑点钱吗?”
薄远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话,愣了几秒,气的五脏六腑都快炸了,“薄衿初我供你读了这么多年书,就是听你跟我说这种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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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死了我才高兴。”
薄衿初出了山庄,往下山走,电话里的对象已经不是薄远了,是心理医生王敛。
王敛去隔壁市的高校开讲座了,刚从学校礼堂出来坐上车,助理给他买了杯咖啡,他没喝放在杯架上问薄衿初:“你现在在哪?”
“莲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