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抿唇,大脑宛如陀螺一样旋转,随时准备应对他。可想象中的步步紧逼却没有的到来,他抬脚好像准备要离开。
看着他擦得发亮的皮鞋抬脚离开几步。
庆幸逃过一劫的感觉还未坚持几秒,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类似橙色塑料瓶的东西,放在了玻璃橱窗上,语气温润,道:“沈小姐,请你喝。”
他说完转身离开,不让任何人起疑。
待他走后,沈蔷才装作漫不经心的望去,只见一瓶粒粒橙赤裸裸地立在玻璃柜上。
那瞬间,她眼一闭,耳朵滚烫。
他这是什么意思?
—
路人越来越多停在沈蔷的花丝镶嵌旁边。深知今天的机会来之不易,她不能受其影响。沈蔷把被宋泊礼扰乱的心思放在了一边,宣传好君合,是她今天首要做的事情。
花丝镶嵌凭借着重工艺和复杂的设计构图,还有华丽又不庸俗的设计,吸引了很多珠宝商观看,还有人认出这就是IR大赛的冠军产品,其中还有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女人貌似对花丝镶嵌特别的感兴趣,站在橱窗前和沈蔷聊了许多关于设计的东西。
沈蔷以为她也是个设计师,对她的问题并没有遮掩,反倒通通都很认真的回答,同行的认可反倒更让沈蔷感到欣喜,两人聊到最后时,女人拿出手机,发出了添加微信的邀请。
在这个场合里,不管是受邀的嘉宾还是设计师,都是有点威望的。能加到微信,还是对方主动提及,沈蔷明白,这是一次机会。
一直到下午六点散场,沈蔷才得以休息片刻。
她把花丝镶嵌装进了保险箱里面,下一秒,就看见被她遗弃在保险箱旁边的粒粒橙。
不得不说,他这个粒粒橙送的真到位,她今天一直在忙碌中,头脑飞速运转忙不停歇的时候,偶尔不小心瞥了一眼粒粒橙,就立刻警醒自己对宋泊礼还欠一句道歉。
不管如何,尴尬也好暧昧也好,她都需要面对。
是给他发个短信道歉呢?还是当面道歉呢?
沈蔷想了会儿,还是短信吧,一来是当面道歉很尴尬,二来是这两次都是因为她喝酒闯祸,只要以后她不喝酒,保持清醒,两个人的生活就还是回归原位,互不打扰。 沈蔷想好后,把花丝镶嵌装好,然后拿起粒粒橙,十万块钱一瓶,不喝是浪费。
她一边戳开粒粒橙一边提着保险箱往展厅外面走。
此时已经晚上六点半,四月天暗的快,走出去时已经一片霞光散落,映照在道路两侧,光圈也在沈蔷肩上跳跃,她提着花丝镶边往外走。
刚走出去就看见了那辆港1,路灯笔直射下,男人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身穿灰色西装马甲,内搭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一粒。没穿外套衬衫搭配了一条暗色系的领带,宽肩窄腰,身形修长,玉质扇骨的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似乎是在讲电话,隐隐约约听见他用粤语讲了几句话。
她脚步一顿,心下大乱。
早上看展,她还可以以他公事在身的理由安慰自己,但现在私人时间遇见,她该如何面对他。
那条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尽管在当天已经被撤销,但她是当事人,里面都在说宋泊礼为爱斥资十万一瓶购入粒粒橙。
如今这被灌满爱意的十万元粒粒橙,还她捧在手里吸着,吸管被她咬的全是齿印。
粒粒橙是他今天特意塞给她的。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那天晚上的事情,现在又在门口撞见。特意还是偶然?无论如何,她无法再继续装聋作哑。
看着他朝着自己走来,站立在她面前。
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宋先生,好巧。”
宋泊礼轻笑,没有掩饰道:“不算巧,我在等你。”
沈蔷攥着保险箱的手死死一扣,讨债的上门,这是她欠他的,该来的也总是会来的。
她不是不愿意向宋泊礼道歉,而是这件事情,不管从哪个角度道歉,都令人感到暧昧。
难道一本正经的说不好意思宋先生我占了你便宜
还是和他说谢谢你给我买那么贵一瓶的粒粒橙?
又或者说谢谢你给我买的花,还是给我买的蛋糕,特意陪我过生日。
她的大脑什么千奇百怪的念头都闪过,但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宋泊礼道:“请你吃个饭,方便吗?”
他客气礼貌,她哪敢拒绝?
他把她送回去,为她庆生,这些事情挑不出毛病。
按理,她应该请人家吃饭赔礼道歉才是。
她点头,顺势道:“我请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