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栖院规矩如此。况且,谈起规矩,您要教训的应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宋遂远笑道。
贺锦兰已然想通,攥紧了手帕,瞧他几眼道:“……娘担心过甚,不该如此说。”
“说什么?”宋遂远追问。
贺锦兰瞪他,但知错确实改:“不该说夜晚,他照顾得很好。”
贺氏在长子面前,最是解放本性,若是一生顺遂,她本就是不大聪明但善良的模样。
宋遂远对母亲也真诚:“我不喜欢您如此说夜晚。”
贺锦兰噤声片刻,嘟囔道:“知道,镇国公府来的。”
宋遂远微不可察地挑眉,爹娘近来似乎总能联想到云休。
他并未接话,但是他娘忍不住问:“云世子回去西北,你应当不会想去寻他吧?”
宋遂远为她斟茶,语中带笑:“或许。”
贺锦兰看出他在说戏言,但又不敢完全信这是戏言,纠结住:“……”
她今日惹恼了尺玉,叫不出来小崽子,于是最终怀着不确定离开了。
宋遂远起身提步去寻两人,瞧见了肃着脸的云休,和扒着爹爹小腿站在一旁哄他的尺玉崽。
宋遂远疑惑着走近,低头用指腹抚摸他的脸,温声问道:“还在生气?”
今日小猫的气性未免绵长。
云休点点头。
尺玉拍拍他的膝盖,奶乎乎:“不~气~”
“你听尺玉哄你。”宋遂远浅笑道。
云休抬起圆眼,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对啊,尺玉哄我。”
于是在装作生气。
小崽子模仿能力极强,哄人这回事他无师自通,他哄爹爹学的是温润的父亲,再长着一张与父亲一个模子的面容,可爱得人心痒痒。
云休不生气,但是想看崽哄人,于是就肃着脸逗他。
宋遂远了然,坐到他身边,与他一起看向尺玉崽。
尺玉仰头瞪着父亲,似乎不大明白父亲为何不哄爹爹了。他奶乎乎弯眼笑一下,没关系,崽崽哄!
尺玉放开了两只小手,摇摇晃晃地站直小身子,举起小胖手……够不到脸,勉强摸他膝盖:“休休~宝~不气!”
休休宝气不下去,抱起崽亲他肉嘟嘟的小脸:“尺玉哄我我就不气啊。”
“啊……”尺玉双眼亮晶晶,更加卖力地摸爹爹脸颊,小胖手笨拙中竟有些章法,他转头骄傲道,“父亲!”
看玉哄爹爹啦~
宋遂远含笑捏了捏他的小手,点了下头。
尺玉裂嘴喜笑,为自己拍手手:“玉!”
夜幕落下,宋遂远手下规律轻拍着阖上双眼的小崽子,待他睡沉,云休也卸好□□回来,双臂黏糊地环到他的肩上,发梢与他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