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遂远自然不会缺席送别场合,甚至昨夜未回宋府,宿在云休院中。今日府中有了动静后,他便唤两只猫起床。正是因为他在,此时身后化名为“夜晚”的云休,与狐裘中裹着粉雕玉琢的小尺玉,避免太过招摇,才能到来。
镇国公与太子道别之时,宋遂远与“云休”立在一旁。此番他前来,便是以云休好友的身份。而在他颈部一圈狐毛下,露出一只圆溜溜的眼睛。
宋遂远操心地低头看尺玉,方才一下车便将小家伙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张脸。
眼下小家伙未有不适,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对面的“云休”。
尺玉严肃地皱起小眉头,转动小脸想要找自己的爹爹。
哼,坏坏!
才不是爹爹,尺玉不喜欢!
宋遂远放下心来,安抚地摸了摸崽的背脊,却并未放他去寻云休。
狐裘下小崽子所着衣衫过于单薄,现下而言,实属异常。
等了片刻,主角的镇国公与太子并未多言,他饮下一杯离别酒,转身大步跨上马。
九溪与“云休”则是跟着在身上,朝着马车的方向。登上马车前,九溪朝宋遂远的方向看了一眼。
实则是看向了他身后的云休。
宋遂远知晓,并未回头看,且回以微微颔首。
九溪的身影消失在车帘后。
宋遂远的怀中忽地响起小小的哭声。尺玉隐在狐裘下的小胳膊挣扎着伸向大父的方向。宋遂远握住尺玉的双手,微微解开狐裘抱起小崽子放在肩窝,脸颊贴着小脑袋安慰他。
不似昨夜,尺玉这回直愣愣看着大父一步步远离,小小的脑袋瓜第一回捕捉到一种陌生的情绪,模模糊糊明白了“分离”为何意,很是难过。
小崽子不常哭的。
宋遂远摸到他眼下的湿润,擦干把他的脸护在了怀中,低声同他道:“父亲在这里。”
爹爹也在。他在心底补上。
尺玉停了片刻,又开始哼哼唧唧。
一时间除了风声,只剩小崽子的奶音哭腔。
这长亭曾发生过无数次离别,有些或许是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似乎随着年纪的增长,所经之苦众多,生离反倒是幸事。难得在此刻听到稚嫩的哭声,一时间惆怅似乎萦绕。
路旁雪压枝头清脆作响。
“驾。”
云握川最后瞧了一眼尺玉,同云休颔首,便驱马离开。
尺玉瘪着小嘴巴,听到动静抬头瞧了一眼,入目是远去的马车,小胖崽难过地倒回父亲肩窝:“大父呜呜~祖~”
僸酮彳亍樲傳
宋遂远收回视线看崽,大掌护着小脑袋,安慰的低语只有小崽子可闻:“很快便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