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玉的脸是这样不痛的。
教完了崽,云休“柔弱”地重新躺下,打了一个哈欠:“爹爹要养病了。”
尺玉以为安抚无用,小手手急切地虚空拍一拍安抚爹爹。
宋遂远抱紧崽,与他一起躺下来道:“让爹爹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他拉住小手:“父亲的脸也痛。”
“啊……”小崽子翻过身拍拍父亲,呼呼,知错能补救,善莫大焉。
颊边柔软的力度七零八落,宋遂远心底的气彻底消散,与微睁眼看过来的云休悄然对视一眼,隔着崽抱住人,三颗脑袋亲昵地凑在一起,再睡了一个回笼觉。
……
过年府中的一应事项,皆是宋大人与夫人在用操心,宋遂远只需陪着尺玉,还有跑来的小白猫。
待除夕这日,三品以上官员皆在宫宴所邀行列,自然包括宋大人,及镇国公一家。
有此习俗,往年宋遂远皆是在父母院中陪母亲度过子时,待父亲回来用过年夜饭,再回屋就寝,亦或者出府会友。
每每今夜盛京城长街通明。
上一世他许久未曾过过团圆节,去岁回来夜间难眠,游荡到了赌坊,玩到天亮。
今岁与以往皆不同,多了一个尺玉崽,还有一个约好一起守岁的云休。
除夕夜,宋遂远仍是在主院陪母亲,带着尺玉。
尺玉一身
喜庆红衣,红帽红鞋,若摘下帽子,能见不多的头发也绑上了红线。小手小脚小脖子,皆戴满了金饰。
配上圆嘟嘟且白嫩的脸颊,一身富贵气,活脱脱送财童子模样。
远不到子时,送财童子便已经打起瞌睡。
尺玉双手握着一块软饼,双眼已经阖上,数上几下,他又半睁开了双眼,用四颗小牙齿磨一磨软饼,还未磨下来,又阖上了圆眼,脑袋点下去。
宋遂远瞧着他的模样,悄声吩咐随墨取来一木盒的纸笔颜料,自打上一回,与云休和尺玉一道作画后,他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眼下画技已成。
寥寥几笔将小崽子的模样复写于纸面,圆嘟嘟,可爱富贵。
贺锦兰待他画完,连忙抱起尺玉哄睡下,不过软饼无法从小手中拿出来。她抱着孙儿,将信将疑看了一眼宋遂远的画,瞬间眼热:“你爹书房缺一幅画。”
宋遂远抬眼:“我也缺。”
贺锦兰不管:“你再画上一幅,两幅、不、是三幅。”
“四幅如何?”宋遂远接道。
“你愿意自然可以。”贺锦兰道,“镇国公府那边……你斟酌,再为你长姐寄上一幅,她来信言有了身孕。”
“长姐何时有了身孕?”宋遂远微讶,此乃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