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愣一瞬。
墙外,尺玉愣愣看着面前的白墙,十只短短的小手指握了握。
云休胳膊夹着崽,点点他的脑袋:“你如此开心做甚。”
尺玉捂了下额头,使小脾气道:“爹,父!”
“不许开心。”云休抱正了崽,拍一下他的小屁股。
方才在墙头,小崽子如此开心,先发制人,仿佛他也多么开心回来似的,一瞬间气势就落了下乘。
天知道他快气死了!
他不过训了一下崽,一只带着奶香的小手忽地撑到了嘴边。
尺玉“捂”着爹爹的嘴巴,皱起严肃的小眉头,这一瞬像极了宋遂远:“爹爹!”
宝宝就要开心!
“……坏宝宝,我要把你扔给坏父亲!”云休气道。
他要发脾气!!
宋遂远已经朝着院外走了几步,被院外的少年叫住,重新回到了原处。
他听出声音方向,与外面的少年隔着墙,仰脸看向两人方才翻墙的地方,不等几时,忽地睁大眼。
一只小小猫崽自墙头被扔了进来。
宋遂远伸展双臂接着,他心下焦急,不过尺玉落在他怀中的力道却比预料中要小,轻轻软软的。
飘至半空的心落了回去,幸而崽非寻常猫崽。
小白猫崽翘着尾巴,后爪撑着父亲胳膊趴到了他胸前,圆眼中透出想再来一次的渴望:“喵~”
宋遂远视若无睹,摸着小猫头问道:“你爹爹呢?”
借崽崽之名问着院外之人,却未闻声响,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宋遂远亲自去瞧上一眼,唯有靠近墙角处积雪上的脚印,他垂眸看了看尺玉,抱着他回到屋中,让小崽子化人为他穿衣。
小崽子黏黏糊糊,与上午装傻的模样截然不同,按理说他的爹爹已然消气。现下却无可奈何,长指捏了捏柔软的小肉脸:“尺玉何时能习得说话。”
最好可告知父亲爹爹做了何事。
尺玉闻言骄傲朗声:“父!”
不懈练习下,尽管仍奶声含糊,却绝对可让人听清。
宋遂远无奈笑了一下:“父亲在。”
为小崽子穿好了衣裳,他盘算着暂且送尺玉去母亲院里,他好去寻云休。
小世子定然不仅是为送崽给他,虽然躲了起来但十之八、九未走远,还需寻上一寻。
不过方才踏出寝屋,怀里的尺玉揉了揉眼,又眨了两下,是要睡觉的信号。今日小家伙与他们出门半日,想来回到镇国公府也未歇息,天色暗下来便困了。
罢了,若是睡着也可。
跨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宋遂远让尺玉躺在怀中拍了拍,小崽子迷迷瞪瞪阖上了双眼。
待安置好沉睡的尺玉,宋遂远燃起烛灯,轻手轻脚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