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光线要暗不暗,恰到好处勾勒在墙上的人影……
时针静静走动……
许久许久后,他才先她恢复平静,将人再次抱去浴室冲淋。
回来后,纪荷眼皮沉重,出差的劳顿和酒精作祟,加上这一通的放纵,整个人陷入浓厚的睡意中。
朦朦胧胧里,精力始终可怕的男人似乎换了床单,将她挪去了温暖干净的位置又打包裹似的抱回,纪荷虽然困和累,可相当满足的、舍不得的和他说话……
具体说什么了不清楚,只记得江倾声音磁性,低低沉沉的悦耳,她就感觉无比幸福,几乎整副身体都似飘起来、在云端。
“还说没醉……”这句微微带着斥,细品之下又藏着爱意,纪荷唯一听清了这一句,接着皱眉,伸手推他,“去看孩子……”
他搂着她温存了一会儿,之后才甘愿的起身,去执行了命令。
……
冬夜,整栋房子静逸。
三楼是一家人起居的专属天地,两个孩子房间在书房之外,与主卧之间又隔着一个厅。
她总担心的吵到孩子,几乎不可能发生。
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男人着浴袍的身体露出肌肉紧实的修长小腿,拖鞋在地毯无声经过,转入一间粉色为主基调的房间。
小女孩的审美总离不开缤纷的颜色与璀璨的光彩。
在床边注视着女儿与她妈妈如出一辙的小脸庞,江倾不由带笑,俯身,用唇碰触女儿的额头,试探温度,接着满意离去。
江时年房间更像一间工作室,小小年纪,玩得东西严谨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浪漫。
这样的儿子,更加无需操心。
连盖被子都规整。
江倾将小东西散在眼角的刘海拨开,垂眸注视了一会儿,叹息般的离去。
经过书房时,他脚步停顿,侧眸看紧闭的房门,时间一久后,那眼底的郁色就越发浓。
回到卧室,她身体弓着像一只小虾米,拿背对着他。
江倾躺下,呼吸微微促的紧紧从后搂住。
久久不安宁。
“纪荷……”试着轻轻唤,她似睡到昏天地暗,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没心没肺……”磨着牙的斥了一声,江倾重重闭上眼帘,企图让自己入睡。
她出差这两天,他睡眠极差,只要合眼就噩梦连连。
似回到当初在酒店睡觉,突然由管家带着警察来破门,将他扰醒,并在模模糊糊中问他,最后见纪荷她穿得什么衣服,脚上鞋子什么颜色……
又恍恍惚惚看到自己和她重逢,他却背着包远行,之后她孤身带着孩子在夜里哭泣,书房留下一张张被她泪水染糊的“十年生死两茫茫”……
他被沉重的愧疚压制,无法翻身。
江倾此时抱着她想,他一辈子忘不了当初自己在医院做手术,她连续照顾后累睡着时,被他发现的左手腕内侧静脉被割断过的痕迹……
也忘不了她若无其事拿祛除掉疤痕的手腕朝他展示时的笑颜……
“纪荷……”这时候想起来,仍然后怕到发冷,又活生生被她独自睡着的状态刺激。
江倾痛苦皱眉,喘息着轻叫她名字,“我爱你,你知道吗?”
周遭静逸,全世界似只剩下他一人。
她的背毫无感情的对着他。
江倾灰心丧气之际,怀里的人却忽然转过身,终于将那无情的背收离,整个人以正面对他,在他惊讶之时,轻轻一抬首,在他冰冷的薄唇猝不及防盖了一个吻。
“……生日礼物似乎没要够?”她眼帘睁开,朝他笑了一笑,那笃定神色,令男人微微错愕。
“……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