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暴雨的夜晚,两人开库里南从澜园到市区。
那家酒店离办婚礼的场地不远。
江倾那些大学同学从五湖四海赶来,本来该好好宴请一番,可纪荷实在分身乏术。
抱着念念从观光电梯到八楼。
她没惊动任何人,从蒋寰朋友圈发现他们的定位,轻而易举找到这层最佳的一处景观包间。
在门口抬手敲门。纪荷还没发声呢,念念先吼,“爸爸——爸爸——念念找你——”
不知道江倾听到后什么滋味,反正纪荷是觉得自己虐待了女儿、这丫头逃离苦海般的喜极而泣。
里面人立时开门。
念念没看清来人,首先是一个大哭。
“怎么了。”来人正是她爸爸,不知喝了多少酒红光满面,眼神也醉醺醺,这一声怎么了,伴随着抢走女儿的动作,着急又上火。
纪荷被迫放人后,空着一双手,哭笑不得站在门口。
眼神无声的质问,难道是我虐待你女儿吗?
江倾忙着给念念擦泪,抽空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醉醺醺眼神,“谁知道你……”
“什么?”纪荷扬眉,“喝了多少酒,晕头转向的。”
声音小,势子正。
质问他,又不下他面子。
只在两个人可接收的范围内传播。
可惜江倾置若罔闻。
憋着一股气呢。
在澜园拒绝他时,纪荷不是没想到他今晚要面对的场面。
婚礼当天他只执行了半场,下午和晚上都在忙干爸的事而无影无踪,他那些同学有劲儿没地方使,可不得在临走前折腾他一回么。
纪荷让他单独一个人来了后,表面看上去若无其事、专心陪着乔景良,可心里也着急,有点后悔。
所以念念一哭,她立即以女儿为借口,大暴雨夜赶来。
江倾此时不领情,抱着女儿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嘴角掀起凉笑,一副我喝死了你也不要管我……
纪荷哭笑不得:“……”
和他眼神交锋一瞬,室内动静大作。
“你们俩在门口干嘛呢!”坐了二十多人的大圆桌上,传来鬼哭狼嚎似的声音,明知故问,“是不是新娘子来了——”
“是,是。”纪荷应声,从父女俩身边挤过,朝里面一躬身,“对不起,对不起,怠慢了。”
又故意朝抱着女儿落座的男人问,“没把大家招待好吗?”
他戒酒已经有半年。
婚礼上都打算用茶水代替,自律到严苛地步。
今晚上被灌得晕头转向、站都站不稳,可想而知这帮大学同窗们是如何的下死手……
心里疼,面上保持淡定,“把朋友们招待好啊,不然千里迢迢来,对不起人家……”
江倾擦着女儿泪,一边抬眸,那眼底的笑意,是对她的刮目相看。
纪荷背对大伙儿,冲着他挑挑眉,一副你尽管闭嘴、我马上带你走的保证表情……
“新娘子太通情达理了!”蒋寰果然上当。
拎着茅台,从桌上下来时,纪荷内心咋舌。
她知道他同学能喝,没想到能喝成这种地步、怪不得江倾本来一杯倒的功夫,一个大学念完,连她这个白酒世家的高手都干得过,且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