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倾挺抱歉,可仍然扬唇角,“让你出糗了……”
哭得像只小花猫。仪式时,只能用手捂着她半边脸颊、靠在自己肩头,那泪水几乎清洗江倾的手心。
“抱歉……”对视一瞬,江倾涩笑,眼底有星光,深深凝视她,“离开泰国那天,我接到电话出去不是办得小事,是托的人终于找到他。”
纪荷泪水又涌。
旁边人见状纷纷先退出,让江倾好好安慰她,不然下一趟出场,仍然是个小花猫般的新娘子。
江倾单膝跪地,一手牵她手掌,一手握她因泪而发颤的肩头,“抱歉……想给你一个惊喜……”
“……在自己的婚礼上哭成鬼的惊喜?”声音颤,语气不可思议,是对自己从头哭到尾的不可思议,倒不是怪他。
谁能怪他?
一个失踪三年,全国传闻犯下大案畏罪潜逃的企业家,在纪荷心里早已死掉。
传闻中乔景良资产转移国外,逃脱法律制裁,手眼通天,连政府都压他新闻、不让民间议论,这样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富人、强者……
纪荷却清楚明白,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为了女儿的职业理想,不惜奉上自己亲手建立的集团,一步步、将他的大厦摧毁……
为了女儿的爱人能够平安,远赴国外,差点客死异乡……
“……是你让他回来的吗?”纪荷热泪盈眶,不敢落,怕看不见江倾的表情。
他在为欺骗她自责,她不敢再多掉泪,怕他更加自责,其实自己很愿意,在婚礼这一天由父亲牵着入场……
她特别愿意……
现在无法表达谢意是因为刀锋正悬在脖颈……
她眼神不安,像受惊的鸟儿,“江倾……”
“别担心。”江倾起身,在她面前站定,接着将人从椅子上扯起,她纤细的腰肢裹着一层缎面的婚纱,入手丝滑、细腻的像一段巧克力。
垂首,深吻自己美丽的新娘,江倾百感交集,在她唇上喃,“今天你很美。可马上得离开你,这场婚礼,你安心单独完成后半程,我会带着好消息回来……”
“现在觉得嫁给你,是我一生的幸运。”与他额头相抵,纪荷几乎有些强求的恳求,“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今天我一定要兼得,谁都不能分开我和他,也不能危及到你。你能答应我吗?”
“这担子重到我腰弯下来……”江倾轻笑连连,吻着她唇,仍然答应,“等我。”
音落,留一个伟岸背影,毅然离去。
纪荷眉心紧拧,两手指甲不安的戳进掌心中。
……
外面大雨磅礴,天上却挂着太阳。
乔景良参加完仪式,筷子没动上,人就离去。
一大批人跟在他周围,几乎围得密不透风。像移动的黑压压城堡在众目睽睽下声势浩大离去。
这可不是什么荣耀,谁都看得出乔景良人身受到限制。
鸿升因总经理乔开宇的罪行和东南亚中国城的丑闻,实力与名誉一落千丈。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乔景良就像这匹倒下的骆驼,稍微一动弹,周围沙尘飞舞,说不定都能起一场尘暴。
原本该在机场接人的天河分局公安局局长张政,带足人马却扑了一个空。
省检察院侦查处孙处长亲自带队,在机场截获乔景良的专机,提前五分钟将人押上车。
张政暴跳如雷,双方差点在机场就动手。
这可是内部极大丑闻,向来公检法一家,为抢一个嫌疑人大打出手,显然违纪违法。
两边最后都冷静下来,按照张政的要求,先带乔景良去他女儿的婚礼现场,接着仪式结束,由检察院的人立刻带走。
这看似是一个双妥协、双赢的局面,在江倾这里却完全是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