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线民纪荷之前托的是朋友帮忙联系,只知道是被困劳工的哥哥。
当时没多想,除了给钱,没看过对方样子。
今儿?一见,这哪是一位为弟弟奔走的正能量大哥,简直就?是毒枭头头的造型。
一头漆黑乱发,吸鸦片染黑的牙齿,眼神锐利,像丛林中的狼,仿佛下一秒就?撕咬过来。
这会用竹筒抽着水烟,斜靠在摇摇欲坠的门框上,避重就?轻回答着编导的问题,纯粹浪费时间。
纪荷一昂下巴,让程诵给钱。
金苍浩说不用给钱,可对于?自己有求的人,钱财是开道。
果然一给钱,对方回答问题就?利索多了。
结束时,一行人带着设备赶紧下山。
富隆号得航行到下一站老?挝的班相?果才可停靠,湄公河航道凶险,夜间禁航,一般下午五点,所有船只都得停下来。
许是一路而来太?平静了,纪荷眼皮一直跳,不一会儿?雨水铺天?盖地,大家穿梭在丛林中,跟着金苍浩的捷径,迅速往码头赶。
突然,背后一声?枪响。
隔着雨幕,清晰。
大家吓坏了,齐愣在原地,竖耳倾听,那?枪声?又不见了,只有雨声?砸在芭蕉叶上的声?音,似乎是错觉。
“金大哥,怎么回事?”纪荷殿后,这会冲到开路的金苍浩面前,问怎么回事。
金苍浩穿一条迷彩裤,上身是同色的短袖,两胳膊肌肉鼓胀,脸上是紫外线留下的沧桑痕迹,眼神却坚毅无比,对她安抚,“你们先走。我殿后。就?在下面,顺着走就?行。”
纪荷想挽留、大家一起?往前冲,可一想人家那?阅历,怎么可能比她初出茅庐的不如,点头,目光忐忑的送对方原路返回。
其他人全部傻着眼,还在问,到底是不是枪声?。
纪荷低喊:“先走!”
大家于?是下行。
在途中纪荷解释:“大概率是枪声?。”
“你怎么知道?”尤欣当年被乔开宇售卖,陆路到缅甸一个战乱邦,接着被塞进暗无天?日的船里,颠颠簸簸到达泰国,一路除了船舱的同命人,其他什么风情都没领略到。
纪荷这会儿?嘲笑,“你把关注男人的心思放一点在航行上,就?会知道湄公河两岸的冷枪如家常便饭。自从明州旅行团惨案之后,中方牵头组成?了四国联合巡逻执法机构,这一情况才得改善。”
“我当然知道改善了。”尤欣冒雨前行,牙关似乎在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想到不堪回忆的过往,“可联合执法开始,湄公河上的沿路打劫情况不复存在,咱们不会这么不幸,被这村落里的不法人员盯上,成?为待宰羔羊吧?”
“乌鸦嘴!”团队里的摄像大哥骂,“有金苍浩在我们绝对没事!”
“对对对!”程诵对国家非常有信心,“四国联合执法不是说说而已,那?些毒贩还是不明武装分子,想死的就?来试一试,咱们中国人不好?欺负!”
他在雨中喊出了万众一心其利断金的势头。
不愧是外交官家族的孩子。
纪荷深深体会了出门在外、有事想妈的情感,这时候为安抚大家,直接虚张声?势,“对!大家都别怕,到了码头,赶紧出发,找上咱们云南水上支队的护航船,一切云开雾散!”
团队士气?大振。
纪荷眉头紧着,一路忐忑冲下了山。
雨下小了,众人却狼狈不堪,鞋子和裤腿全是红泥巴。
在码头上相?视,哈哈大笑。
金苍浩随后赶到,他气?场沉稳的多,纪荷问他回去做什么了,他只笑着说,“给一个教训。”
纪荷怀疑是自己给线人钱时,惹出的祸,那?村寨里有些男人明显的不是普通渔民,说不定就?以沿河打劫为生,这几年被联合执法搅得断财路,看到他们这么多中国人,怀恨在心,要来个小试身手。
金苍浩听到她的推测,非常惊讶,“你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