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对了,三姑,你同意我拍这个剧吗?”
“拍吧,到时拿到坟头给他俩看看,也算是对他俩来这世上走一遭的纪念。”三姑叹着气。
上官牧野带着铁黄河去江边,瘸婆的房子没
有上锁,门一推就开了,屋里的光线很暗,上官牧野先去推开窗。
屋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一张桌子?缺了一条腿,用石头垫起来,椅子?坐下去也是摇摇晃晃,卧室的床准确地说是一张门板,然后用两条板凳架起来。
东西都很破旧,但是都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仿佛时间已经在这间屋中停滞。
“瘸婆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都消耗在这间屋里,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炽热而又固执的感情呢,才能使她无怨无悔地坚持这许多年。”铁黄河发出感叹。
“因为坚持这份情感,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事。”
铁黄河听得一怔,半晌点头道:“对,她坚守的不是一份情感,而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就像生命一样。”
拉开柜子?,里面装着几件旧衣衫,铁黄河奇怪了,道:“这些衣服没烧吗?”这时铁黄河才注意到,不但衣服没烧,便连床上的被褥都折得整整齐齐。
“没烧,让这里保持原样,这里是瘸婆对严叔的坚持,是她最美好的回忆,所以我们不忍心?烧掉她的回忆。”
“说得好极了。”铁黄河大赞。
铁黄河在卧室里转,忽然瞧到前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只装满纸鹤的玻璃瓶,他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
“应该是瘸婆折的纸鹤。”
铁黄河来了兴趣,打开玻璃瓶,从里面取出一只纸鹤,纸鹤折得栩栩如生,但看纸片的颜色挺久,有些地方泛黄。他扯住尾部,拉扯几下,这时铁黄河看到写在纸鹤上的字。
“这上面写有字。”铁黄河立即拆开纸鹤。
纸鹤上寥寥写着一句话:阿庆的儿子生了病,没钱去看病,我只有5角钱,悄悄扔到阿庆家的门前。后面写有时间,1958年10月13日。
这句话中有几个错字,但能够猜出来意思。
“阿庆是谁?”
“就是严叔,严叔叫严阿庆。”
铁黄河迫不及待又拆开一只纸鹤,上面同样写着一句话:阿庆和媳妇吵架,他媳妇想吃糖水,阿庆舍不得,我将攒的一块钱放在阿庆媳妇经过的地方,让她捡着了。
渐渐玻璃瓶中的纸鹤几乎都拆开了,每张纸上都写着瘸婆对阿庆一家的默默奉献。
此时玻璃瓶中
只剩下最后一只纸鹤,上官牧野拆开来,这张纸上写着:阿庆曾说过,要和我白头到老,现在我的头发终于白了。
“我以为我是给瘸婆加了故事,但没想到瘸婆做的比我想的还要多。”铁黄河叹息。
“人生得一这样的女子死而无?憾。”
“来世也无?憾。”
从瘸婆家里出来,铁黄河和上官牧野再次来到南枝的旅馆,三姑正在院子里择菜。铁黄河给她看了瘸婆写下的纸条,没想到三姑当场就大哭起来。
南枝哄了很久,三姑才止住眼泪,她拉着南枝,道:“枝,我以前真的很容易捡到东西,钱,还有吃的和用的,我以为自己运气好,原来是瘸婆故意扔给我捡的。”
剧本的人设得到了三姑的认可,三姑便询问起演员的问题,她对谁演自己很感兴趣。
“铁导演,我年轻时可是一枝花,你不能找个难看的女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