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烨看着她的举动,心中已经猜到半分。
他心烦之下,一把拽下香囊,将香囊扔到太医的怀中。
他原本护着阮怜的手松开,单手负立,神情冷漠了许多。
阮怜的心顿时跌入谷底。
香囊是方绾思送给她的,她将里面的香料换掉,打算借此栽赃方绾思意欲害她性命。
到时方绾思不在,自然任由她诉苦。
可昨日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让江景烨看清楚宋虞是个怎样恶毒的人。
但她忘了,宋虞不是能任由她摆弄的人。
太医相继查了饲料和香囊,低身道:“回殿下,饲料被人动了手脚。若有马匹吃此饲料,再闻到香囊里的香料,会躁动不安,乃至攻击携带香料的人。”
真相大白,众人看向阮怜的目光一时都带着鄙夷。
阮怜低着头,攥紧手中的帕子。指甲崩断,瞬间钻心之痛。
“阮姑娘还有什么要分辩的吗?”宋虞冷声问道。
阮怜心下一狠,跪地道:“香囊是王妃送给妾的,妾一直戴在身上,不知为何会出这样的事,求王爷明鉴。”
事到如今,阮怜只能将所有事情推到方绾思身上。
江景烨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女子,一时觉得太过恶心。
她竟觉得,这三言两语就能让他轻易相信是方绾思之过。
她如今这番狡辩,根本就是在丢他的脸。
江景烨狠狠甩开阮怜的手,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他抬头看向宋虞,猛然想起前两次见她的感觉。
江景烨清楚地知道,他可能被人骗了。
“宋姑娘,今日之事是本王的错,本王回去之后自会责罚她。刚刚言语若有冒犯之处,本王在这里赔罪。”
阮怜跪在地上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宋虞看了她一眼,抬头看向江景烨,淡声道:“信王不必道歉,我本也没放在心上。”
江景烨说了什么,她都不会介意。不过事到如今,阮怜说过的那些谎话也该揭穿了。
“白马一事已经解释清楚,那就继续说清楚两年前那件事。阮姑娘既然说自己忘记了,那想来不论我接下来问什么,阮姑娘都只能说一句不记得。可我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那日我为父母去万佛寺祈福,于后山之中遇见一重伤男子。我给他服下一颗固心丹,回去找小沙弥来救人,不想回来后便不见人影。后来见到信王,我才知自己所救何人。
“我还记得那日信王身上满是伤痕,其中最严重的的便是左胸处的刀痕,其次是右膝上的剑伤。我也记得,那日我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纱裙,裙角染了血。我就将它一直压在箱底。回去后我将此事大概说与当时的妹妹的听,不想她就记在了心上,还敢冒认。我更想不到,信王竟然相信了。”
宋虞慢慢道出当年的事。
她的神色始终平静,仿佛并不气愤阮怜冒认一事。
江景烨心绪波动,他发现他厌恶看到宋虞这副平静的样子,他宁愿自己看到的是她在愤怒。
“宋姑娘如今也是言语,如何让本王相信你不在说谎?”
宋虞淡淡看了他一眼,“信王若不信,可以去寻当年的小沙弥,问问她当初裙角染血去找人救人的姑娘是谁。当初的纱裙不好随意扔掉,我也一直留着。只是到底是女儿家的私物。若是王爷听了小沙弥的话仍旧不愿相信,那便算了。”
阮怜还跪在地上,似乎已经无力起来。
宋虞看着她,慢慢道:“阮姑娘,希望你以后不要在用姐姐这样的称呼。你不是我的妹妹,我也不是你的姐姐。你这样称呼,只会让我想起走失在外的妹妹,会觉得恶心。”
宋虞说完,不在乎阮怜有何反应。她连江景烨是什么反应都不在乎。
她侧身看向谢辞,低声道谢:“多谢殿下刚刚帮我制住白马。今日事多,改日定当言谢。”
宋虞对着谢辞时,面色明显柔和下来。
江景烨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看着宋虞回到自己营帐,才命人拉起阮怜。
阮怜像是失去了生气一般,一路跟着江景烨回到营帐里。
下人全部退了下去,江景烨看着像一潭烂泥一样的阮怜,只觉得满心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