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娇见萧景厉只顾盯着自己,大有赖着不走的架势,她强忍内心的笑意,抿唇憋了许久,最终扑哧一笑。
萧景厉凶道:“不许笑!”
沈念娇愈发忍不住,在榻上笑弯了腰。
萧景厉见状去挠沈念娇的胳肢窝,他按住沈念娇纤细的手腕固定在榻上,又一把举过头顶,大手使坏,弄得沈念娇整个人花枝乱颤,止不住地告饶。
幸亏沈念娇伤势未愈,萧景厉不敢有太多动作,他很快克制地松开,末了低叹一声:“罢了,你好生歇息,孤让明月伺候你。”
沈念娇点点头,将自己裹在被褥里,就像一个粽子。
萧景厉再度给沈念娇掖了掖被角,又看了她一眼,这才不放心地离开。
明月没过多久端着药具进来,连同先前的那瓶赤砂,她将木案放在床头,坐下来朝沈念娇轻声道:“这赤砂太医说了,给娘娘的伤势外用有奇效,方才奴婢回来遇到太子,向他禀报了一番,太子甚是挂念,命奴婢好生给娘娘上药。”
沈念娇看着明月解开她脖子上的纱布,笑道:“我知道,这次多亏太子殿下和梁女官及时赶来。”
这二人同时出现在藏书阁外,想来是太子之前特意来尚宫局探望自己,发现她不在,梁女官这才为太子殿下引路,结果碰巧撞见了那一幕。
改日她应好生感谢一番梁女官。
“之前听说此事,可真是吓死奴婢了。”明月嗔怪道,动作轻柔地给沈念娇上药。
“现如今已经不打紧了。”沈念娇浅笑,似乎是因为方才太子来过,她内心原先的害怕惊惧,像是都悄悄溜走了。哪怕沈念娇此刻再回想起那等场面,也能谈笑风生。
“娘娘在宫中还得小心才是。”明月说完顿了顿,“方才崔尚宫来过一趟,她想进东宫探望娘娘的伤势,后来下人们禀报了太子殿下,主子没准崔尚宫来打扰您。崔尚宫进不来,只好留下几句话,说是司闺之职有人暂代,让娘娘无需挂念,好生养伤便是。”
“她竟亲自过来看我?”沈念娇眨了眨眼,想起崔妙澜对自己公事公办的态度,又想起前些日子听说的宫中传闻,沈念娇静默了一瞬,喃喃
道,“听说,崔尚宫原先是太子妃最合适的人选。”
明月动作一滞:“娘娘自何人口中听说?太子殿下对您痴心一片,定不会让其他女子鸠占鹊巢。”
“念娇从没怀疑过太子的心意,只是崔家已经接连出了两位皇后,崔太后仙逝得早,如今继后也姓崔,旁人都道皇恩浩荡,崔家女子各个品行端庄,性情贤淑,保不齐再出一位皇后。”沈念娇望着那海棠花叶流云帐幔,末了淡淡一笑,“也许是我想多了。”
明月没想到崔家的事儿都传到了沈念娇耳中,一时微凝了眉:“据奴婢所知,崔尚宫确实是从小按皇后的标准来培养,她对太子不知有没有心思,可太子绝不会让崔尚宫钻了空子,他心里装着娘娘呢。”
沈念娇抿唇一笑,连旁人都看得出太子心里装着她,哪怕是明月有意安慰之语,沈念娇听着也觉得心里甜。
殊不知,崔妙澜此刻心里十分不好受,正坐在停靠街角的一辆华盖马车内,素指轻挑车帘,回望东宫的方向。
她良久未动,眸底寒凉一片。
“崔妙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