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黑如泼墨,下摆银边云纹,他之前隐在角落的阴影中,根本看不清人影,双眼漆黑如夜,就那般瞧着不远处整理经籍的女子。
沈念娇正掂起脚来,为了放那本珍贵的经籍,去够书架上最高的一层。
由于这个踮脚放书的动作,她衣摆上提,腰线毕露,显得纤腰楚楚,平日里宽大的官服,此刻再也遮不住她曼妙的曲线。
而沈念娇丝毫不知,身后有人正在瞧着自己。
徐亭洲面色晦暗,眸底深沉似海,往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不过只是他的表象。
此刻那个牢牢盯着心上人的男子,才是真正的他。
待沈念娇放完那本书籍,身侧突然出现一只男子的手掌,就那般按在她脸侧的书架上。
沈念娇蓦地一惊,扭过身才发现,徐表哥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且与她近在咫尺,沈念娇只要一抬头,便能碰到他的下颔。
“徐表哥……你,怎会在此?”沈念娇尽量冷静下来,看着面色晦暗的徐亭洲,似乎第一次认识他。
徐
亭洲往日素来是翩翩白衣的公子形象,今日忽地穿了如此暗沉的云纹黑袍,沈念娇意识到男子的变化,额上渐渐渗出了冷汗。
往日的徐表哥,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晦暗不明,像有时……太子瞧她的眼神。
徐亭洲慢条斯理地伸出手,用指腹轻轻给沈念娇擦去细汗,唇边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念念这是不认得表哥了?怎如此惧怕?”
沈念娇“啪”地打落徐亭洲的手,她挪到书架旁边,一下子挣脱徐亭洲的桎梏,而后头也未回地跑向门口。
却不料,那两扇木门一下子关上了。
看这情形,显然是有人守在外头,与徐亭洲里应外合。
沈念娇攥紧了衣袖,听见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咬唇扭过身看去,一字一顿道:“表哥自重。”
“自重?”徐亭洲仿佛听见一个笑话那般,扬唇冷笑道,“你我一岁便相识,更有婚书为聘,发生什么也是理所应当,念念怎好意思叫表哥自重?你与太子厮混时,可曾想过表哥?!”
沈念娇见徐亭洲步步紧逼,又听着他放荡不堪的话语,竟是丝毫不加掩饰,沈念娇抱起双臂,突然觉得一阵寒意凉彻心扉,她再次避开走过来的徐亭洲,向藏书阁的后门跑去。
徐亭洲淡淡一笑,由着沈念娇做困兽之斗,只缓缓跟在她身后。
眼看那两扇后门正敞开着,沈念娇心里一喜,连忙朝光亮的方向奔去,却不料很快又被人关上。
身后传来一声男子的轻笑,衬着周围昏暗的光线,听着十分阴森瘆人。
沈念娇攥紧了衣领子,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与徐亭洲周旋:“徐表哥,你我确实有婚书没错,可念娇出事后,徐表哥从无音信传来,念娇便以为表哥不在意那婚书了,没想到……”
“你是没想到,还是根本没去想?”徐亭洲淡笑一记,此刻突然又恢复了那幅温文尔雅的公子模样,他甚至取了一柄折扇,放在身前轻摇慢晃,好一副悠闲惬意的姿态。
沈念娇勉强笑了下,她以前怎未发现,徐表哥竟是这般恐怖的人,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恰在此时,手上那串佛珠轻轻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