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娇想着她往日竟没发觉,明秀也是个可用之才,
这侍女倒也沉得住气。
她朝明秀莞尔一笑,心口的憋闷消了大半:“有劳明秀半夜跑一趟了,今日多亏你和明月的机灵,否则我还不知该如何。”
明月和明秀对视一眼,纷纷跪地,恭敬道:“奴婢们为娘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好了,既然太子说闹不到我这儿,那我便准备歇下了。”沈念娇将那片丝帛丢入香炉后,揉着太阳穴起了身,她早就乏了,先前不过是强撑。
明月二人很快上前,服侍沈念娇更衣梳洗后,放下床前青纱帐,剪断了烛芯。
这一晚,沈念娇由于疲倦,早早就入眠了。
尽管兰苑悄然发生了件事儿,可她的院子却相安无事,多亏有太子先前一番布置。
冷宫内,宫女们兢兢战战地伺候着萧甄梳妆打扮,这些天内公主但凡有一丝不愉,便要打骂她们,昨日更是将那些珍贵的瓷器摔了满地。
眼下她们如履薄冰,深怕一个行差踏错,就被拖出去打板子,那说不准是要出人命的。
突然,萧甄“啪”地一下打掉宫女手中的木梳,她瞧着镜中自己那张阴沉的容颜,扬声问道:“母后可抓到沈念娇了?本公主昨日不是说了,今早要在冷宫看见她!”
宫女们吓得纷纷跪了一地,颤抖着嗓音道:“回公主,人已经在柴房了,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待您梳妆完再告之,奴婢们不敢不从啊……”
“一群没脑子的东西!”萧甄伸出左脚,猛地踢在眼前的小宫女脸上,登时叫人家额头红肿一片,萧甄却犹不解气,再狠踢了一脚后,方才恶狠狠地骂道,“本公主最关切的事儿莫过于此,你们几个胆敢知情不报?通通给我拉下去斩了!”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奴婢们不是有意的……”宫女们纷纷哭泣不止,然而很快全被拖走。
不过萧甄未免手边无人可用,只好先留下一个,就是方才被踢了两脚的小宫女,名叫初夏。
萧甄由初夏扶着,着了件最为绮丽的华服,坐上她专用的楠木轮椅,耀武扬威地去往那间破旧的柴房。
只见一个鼓起的麻袋躺在地上,不时有人在里头剧烈挣扎的迹象,然而她被捂住了嘴,手脚又缠了粗壮的麻绳,愣是一
句话都说不出来,接下来只有被挨打的份。
萧甄见对方这般狼狈的模样,肆意大笑道:“沈念娇啊沈念娇,你再恃美傲物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落到了本公主的手里!”
麻袋里的女子听闻这话,挣扎得愈发剧烈了,不时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萧甄冷冷吩咐身旁一排护卫:“给本公主狠狠地打!若敢有丝毫怜香惜玉,看本公主不扒了你们的皮!”
尚宫局,议事厅。
女官们正窃窃私语,无非在谈论沈念娇今日怎还不来,新任女官第一日竟敢迟到,那接下来尚宫局岂不都要乱了套?莫非这沈念娇是刻意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当真是好大的排场!
崔妙澜坐于上首,面容波澜不惊,实际上她对于昨晚兰苑之事心如明镜,只是袖手旁观罢了。
这会儿见半个时辰过去,沈念娇依旧不见人影,崔妙澜轻咳一声,淡淡道:“诸位先回去吧,沈念娇无故缺席今日晨会,我自会好好训斥她。”
女官们只见表象,不知真相,毕竟昨晚兰苑之事全然在秘密中进行,她们此刻纷纷应和道:
“尚宫大人,您可得好好说她,这也太不像话了。”
“沈念娇目无法纪,着实该重罚,若人人皆效仿她这般作派,尚宫局不出十日,便能关门大吉了。”
就在此时,一道不疾不徐的娇柔女声响起:“抱歉诸位,念娇来迟了。”
嗓音不大,偏偏整个议事厅的女官都听见了这一句,
她们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只见一道身着墨蓝官服的女子身影出现在门口,来者容貌绝艳,漆黑的杏眸摄魂夺魄,雪肤玉肌,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当真是个绝色美人。
沈念娇并非是起得晚,而是半道被人拦住耽搁了,只是这却不好作为理由,此刻她朝议事厅内的女官们盈盈一礼,将计就计道:“昨晚吃了俞芊儿送来的几口糕点,今日竟一觉睡到卯时,让诸位久等,是念娇的错。”
自古伸手不打笑脸人,在场女官们面色稍霁,只是许多人仍对沈念娇所言抱持怀疑态度。
就在此时,有人惊呼一声道:“俞芊儿今日怎还没来?莫非是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