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稳的人醉酒后竟然是这般模样,方旭有些崩不住,索性蹲马路边,瞅着陈竹一本正经地背诗。
姜健仁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陈竹背着手,像个小学生似地背书,而方旭则蹲在一边,陈竹背一句,方旭就叫一声好。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好!”鼓掌。
姜健仁脑仁疼,他一把将站在风口里的陈竹拽回来,一边掏出手机,一边问,“陈竹,你哥电话号码多少?”
陈竹一腔豪情壮志还未抒发,骤然被打断,也不气恼,只是木着脸,望着姜健仁。
姜健仁重复一句:“你哥哥,电话号码,记得吗?”
起先,陈竹茫然了一会儿,片刻后,想起某人幽深如海的眼眸,忽地一笑,点点头。
姜健仁一边拨打着徐兰庭的电话,一边让方旭把陈竹拉住,不让陈竹乱跑。
当然,陈竹除了嘴里念念有词,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任由方旭和姜健仁将他带到路口。
徐兰庭来的路上有些堵车,听见陈竹喝醉,便将车停在了几个路口之外,自己一路走过几个街口。
他远远地便看见站得笔直的陈竹,和陈竹身边两个阴魂不散的人。
徐兰庭走到陈竹跟前,陈竹的眼神才盯在了他脸上,像是刚刚才发现男人的到来。
少年的眼眸一亮,缓缓地,轻声,喊了声,“哥哥。”
徐兰庭心里的倒刺儿一下顺了,脸色缓和了些,抱过陈竹偏瘦的腰身,朝姜健仁和方旭道了声谢。
一路上,陈竹都十分安静,乖乖地跟在徐兰庭身边,除了走路有些摇摇晃晃,根本不像是喝醉。
不过,徐兰庭看一眼陈竹,就知道陈竹是真的醉了。
因为,陈竹实在是太乖了。一般陈竹这样乖,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在床上,一种,就是现在这样。
失去了清醒时的尖刺儿,软趴趴地,谁都能戳他一下。
徐兰庭揽着陈竹的腰,看着他绯红的耳朵,不由问他,“这是喝了多少,你们那帮同学可真够意思的。”
陈竹没有说话,像是没听懂,安静地靠在徐兰庭怀里。
徐兰庭看着乖得过分的人,
勾唇一笑,“阿竹,哥问你,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乖乖的少年愣了愣,忽地停下了脚步,朝徐兰庭望去。
徐兰庭也不急,一手将人扶稳,又问了一次。
陈竹看着徐兰庭张合的嘴,双眸微微一垂,摇摇头。
“嗯?”徐兰庭哄着他,像只道行高深的狐狸,“说说么。”
“不能”陈竹很轻很轻地说。
徐兰庭一笑,“不能说么?”
陈竹:“不能,喜欢。”
少年在男人跟前低垂着头,没有了方才朗诵“不坠青云之志”的不卑不亢,只有小心捧着一颗真心,不敢交付的懦弱。
他说,徐兰庭,我不敢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