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摇头,面上羞涩道:“小女不吭不响跟着王爷是为先罪,王爷未怪罪小女,小女已感激不尽,”
黎羽低头温柔一笑,随之从袖内取出一圆润瓷盒递给她。
“这,”
朗月瞪大双眸,“王爷怎会?”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先前脂粉摊上妇人递给她的胭脂。
黎羽道:“瞧你爱不释手的模样,本王便顺手买了回来。”
指尖摩挲胭脂盒莹润的瓷面,朗月心脏不觉跳空,只心道,原来此世间真的有同爹爹一般温柔心细的男子。
“可会写字?”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落入朗月耳里,她抬头,但见黎羽正拿起沾好墨的笔,微笑望着她。
朗月点头,细语道:“练过些。”她小心翼翼从黎羽手中接过笔,站在桌前却不知该写些什么。
又一声入耳,“便写姑娘你的名字吧。”
朗月起笔,颤颤巍巍写下‘朗月’二字。
看着白纸上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她有些尴尬道:“长久未练,许是生疏了。”
惟有她自己心中知晓,何止是生疏,七年来她提笔的次数屈指可数,没忘记自己名字如何写,已算的上是极佳了。
忽的手背一暖,执笔的手被轻轻握住,身后风止,黎羽宽厚的臂膀将她整个人罩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朗月僵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笔下生花,一横一撇之间,苍劲而又不失优美的字体落在纸上,她不曾想自己的名字也能写得这般好看。
身后风又起,手背上依旧残留酥麻的感觉,朗月刚将笔放下。
便听得黎羽道:“朗月姑娘常年习武,疏于练字,实属正常,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世上能及姑娘身手的人怕也是寥寥无几。”
朗月微红着脸,谦虚道:“王爷谬赞了,小女只是——”
话刚到一半,腰间系着的铃铛开始不断发出响声。(此铃铛中有传音蛊,每一位暗影都会有一对传音蛊,母蛊发出信号,雄蛊必然反映,她腰间挂着的是雄蛊,而母蛊在石长老那里。)
铃铛响意味着她必须马上回暗门接收任务,身为总影石长老本无权利约束她,
可令牌没到手,她这总影之位尚且虚空,而今她依旧得听命办事。
可她来此就是为了报恩,现今又自顾自的走,未免不太妥当。
思及此,她有些难为情道:“王爷,门中有急事宣,小女只得提前告退。”
黎羽却是笑道:“瞧你哭丧着脸,本王还以为是天塌下来的事,朗月姑娘若有急事,本王自不便挽留,也望姑娘不必介怀,早些处理要事为紧。”
朗月心中一舒,与他相处,总令人十分舒适,或许因他无时不在的亲切笑容,亦或是自己想要亲近他的那份心,总之,见到他周遭戾气都仿佛消散一般,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