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地,赵知砚扬唇笑了,不过没有声音,她走在前边,也不会看到。
他踏出电梯快步跟上,却也没多少路可跟,送她到安检区,他再一次留在警戒栏外,看她背影过了检查朝里走去,却只自顾自走着,没再回头看他。
又怎么会突然那么心慌呢,奇怪,不过一夜之间,竟好像情绪完全被她操控了似的。
他忍不住出声喊她名字,跑到安检区的玻璃隔墙边,梁初闻声回过头。
“你会回来对吧?”他望着她问,“十天之后,你就会回来了对吧?”
视野里的人静默半晌,“哧”地一声:“你傻呀……”
她抬起手拢一拢头发:“我当然回来啊。”
“你保证。”赵知砚说。
她挑挑眉,歪头:“如果保证不了呢?”
“你……”
他表情竟一下子变了,隔着玻璃怔怔看她,那么高的一个男人站定在那儿,看起来竟也有些脆弱。
梁初注视他一阵,笑了:“赵知砚,你有点出息行吗?”
“给我回来,”他像没听见,一字字说,“你答应我的,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好啊,”她轻描淡写转身,“那试一试。”
高跟鞋声渐远,她的身影拐过转角,消失不见。
赵知砚久久站在那儿,直到飞机起飞,他仰头透过玻璃窗,看见深蓝色的机翼斜穿进云层里。
如一场梦,梦了复醒,来了遂去,就没见过这么绝情的女人。
他慢慢转身走出机场,怅怅然像得了场病,开车回中心医院,之后又是一连几天的集中手术,原本说好要打电话,可白日里她忙工作,等他手术结束,往往也就已经是深夜。
不敢吵她睡觉,除了自己发过去她回复的,也收不到她主动发来的消息。
赵知砚蹲在手术室门边对着安静的手机屏幕发呆,这生活一如往常,倒好像她并没来过。
还好她每天发朋友圈,证明不算失联。
定位配图片,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甚至第二天要做什么,总是日记似地发出来,于是他也总在手术结束的半夜窝在角落看她的动态,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一天,两天。
他抽时间给她打电话,掐着日子算她哪天回来。
等到第九天,看她发了预订机票的界面截图,他盯着看了好久好久,也不知怎么,忽然就反应过来了,深更半夜一通电话把主任吵醒:
“不好意思主任,明天有急事,我要请一天假。”
霁城天气好,梁初拖着行李箱走出酒店,那人瘦瘦高高的,静立在路边的树荫里。
她放下箱子,惊讶地张了张口:“你怎么……”
“别装了,”赵知砚走近,一手拎箱子,一手牵她的手,“以前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人,突然开始发酒店定位和机票信息,不就是想让我来接你吗?”
“神经病。”
她用力抽手,没抽动,“嘁”地一声扭过头去。嘴角忍不住扬起来了,当然不是因为开心,只是觉得这人真傻。
“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