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还没到家,他就已经忍不住了。开了门,钥匙留在门孔里都来不及拔,他把我压在墙上,从嘴角一路吻到脖颈。
“你至于吗赵知砚……”我脊背抵着墙仰起头,他手掌在摸索我的腰,我浑身一阵阵的热,“门还没关呢,你急什么?”
他低低地说:“我怕你反悔。”
怕我反悔,所以急成这样,这是什么无耻的流氓理论。
我轻蔑地嗤笑一声,赵知砚迅速拔了钥匙带上门,然后抱起我回卧室。他伏在我身上不停地亲吻抚摸,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是急迫的。
可也是最后一刻,他骤然停了下来。
他双手撑在我脸侧,架着身体,低头看我。呼吸时胸膛一下下起伏着,语调勉强算得上镇定:“你真的想好了,是吗?”
我仰面躺在床上安静看着他,我们相距不过十公分。在晦暗的灯影里我跟他对视,然后我说:“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他一言不发地压了下来,他脸颊贴着我的,那温度烫得吓人。呼吸颤得一塌糊涂,支着床的胳膊好像也在发抖。
我伸手环住他的背,看见他右肩上贴着纱布,砍伤的疤痕还没愈合。
“你的伤没事吗?”我问。
他顿一顿,摘了眼镜,指尖挤进我指缝里:“没事。”
他凑近吻我的瞬间,我闭上了眼睛。
我用力去掐他的背,他也不觉得痛似的,我的头在发晕,意识渐渐飘荡起来,后来也不知是怎么,毫无征兆地我记起三年前那个冬日的下午,那个人安静地陷在沙发里,目送我拖着箱子离开的模样。
“不爱我了吗梁初?”临走,他扬声问我。
那时候,我硬是没回头:“是你不爱我了吧。”
他好似是笑了一声,笑声像飘渺的雾,萦萦绕绕的:“那好啊,别后悔。”
我后悔了吗?我有没有后悔呢。
赵知砚抓着我的手,我抿紧了嘴唇,闭着眼睛,声音被我咬住了,可眼泪却是关不住的,它顺着我的眼角滚落在床上。
后来的后来,在他抱紧我的瞬间,我好像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了。
因为天气在回温了,因为平湖上的雾散了。
因为冬天快要过去了,因为这座城市,不会再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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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我睡了好久,醒的时候太阳都已经挂得很高。
我浑身肌肉都是酸痛的,额角一跳一跳地疼,我撑着自己坐起来,窗帘开着,阳光洒在床单上。
我坐在那儿发了好久的呆,才想起来摸过手机看时间。看见屏幕上数字显示着10:31,下边则是折叠起来的新消息,大多数来自高中同学。
八卦还真是有魔力,一夜之间熟或不熟的都冒出来了。嘘寒问暖,旁敲侧击,我滑了好几下都没滑到尽头。
我没心思理会,从那一大堆有关赵知砚的字眼里,把闵雪这股清流挑了出来。
也不知是赵知砚让她足够放心,还是这个女人跟我的感情本来就没那么坚固,她完全不在意昨晚那个插曲,也没关心我走后又发生什么,只是甩了个热烈欢快的表情包:
“初初宝贝,姐姐我要睡男人去了!”
我看完,把手机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