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开始,乐队的人也渐渐散了,考研的考研,考证的考证大家一个个都为自己的未来而奔波着。
苏清欢从乐队里面拿了自己惯用的那个话筒回来,放在自己的隔音室里。也没用它,像是为了纪念着什么。
虽然英语方面的天赋算不上好,但是在辅导老师和湛江辞的帮助下,苏清欢最后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这一晃,就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容城天气慢慢变冷,树上的叶子零零落落飘下来。
不知为什么,容城今年的冬天格外冷,早早的,人们就加上了衣,行人慢慢变少,大家都愿意回自己家里窝着,路上不免显得有些冷清。
湛江辞将文件交给顾姿,然后取下眼镜,说了一句:”就是这些了,你去交给张总吧。“顾姿点头,拿好文件出去,在出门的那一瞬回头看了湛江辞一眼。
湛江辞刚回公司的那时候,脸上还带着些学生的青涩,湛奇那时候让顾姿以后就跟着湛江辞,顾姿其实心里是有点不乐意的,她以为这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懂得公司的事情。
后来湛江辞一个个项目做下去,将湛氏慢慢带出低谷,顾姿才逐渐服气。
这一晃眼,就是这么多年过去,公司里不再有湛奇,只剩下一个更加成熟果断的湛江辞而如今,湛江辞也要走了。
顾姿看了看手里抱的文件,另一只手放在门把上久久未动,湛江辞察觉到那边动静,抬起头,对顾姿笑了笑。
顾姿扶着门把手的手放下,微微弯了弯腰,说了一句:”湛总,那我走了。“湛江辞点了点头。
顾姿将门关上,在门后面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抬头挺胸,穿着高跟鞋的脚,迈出一个个均匀的步子向一旁走去,来往的职员有些向顾姿礼貌点头,说:”顾总监好。“顾姿回以礼貌微笑。
将事情交代好,湛江辞下楼,走到楼下的一个咖啡厅处,里面是一个西装革领的年轻男人,看起来30左右,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精英范儿。
他给湛江辞点了一杯黑咖,问她:“你真的走了?”
湛江辞喝了一口,说:“嗯。”
男人之后看了她好一会儿,开口:“我能问你为什么吗?”湛江辞才刚刚满30岁,对一些人而言,这才是事业刚开始的年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就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
秦勒是湛奇的朋友,比湛奇小几岁,因着和湛奇的情谊,在湛江辞刚进公司的时候也颇为照顾她,后来湛江辞展现出她独特的商业眼光,秦勒便对她颇为欣赏,这么多年下来,两人不仅仅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可以说是知交好友。
湛江辞抿了抿咖啡:“可能,我对这些没有执念这些年下来,我的生活里几乎就只有工作,像是被困在了这里”,她摇头,“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湛江辞在心里默默想着,她可能想要去执着一些其它的东西。
这间咖啡厅很安静,卡座之间隔着的距离算得上远,悠悠扬扬的钢琴声音在里面环绕着,轻柔的,缓慢的,湛江辞细细聆听着这音乐,她眼神投在钢琴上面,对对面的人说:“你觉得好听吗?”
“嗯?”对面人像是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他看了看那边,几秒后说:“还不错。”
虽然嘴里说着还不错,但是湛江辞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不以为然,她以前也是这样,高效的工作让她整个人都是高速运转着的,时常在吃饭喝水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项目的事情,从来没这样静静地听一首曲子。
但是有时候快乐并不需要用金钱,用工作上的成就感来堆砌。
她想要去寻找一些其它的东西,辞职并不完全是为了苏清欢,她其实心里很早就有了想法,苏清欢不过是一切的催化剂,她不希望自己的一辈子都被耗在这座大厦上面。
在咖啡厅里面待了很久,秦勒看起来还是有些惋惜,湛江辞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公司里的股份还是我的,说起来,你还是在给我打工,干嘛这一脸可怜我的样子。”
秦勒抽了抽嘴角,好像的确是这样,他还是人家的打工仔呢。
两人寒暄几句,秦勒问要不要送湛江辞回去,湛江辞表示不用。正好中午午休时间完了,秦勒向湛江辞招了招手,然后回了公司上班。
湛江辞站在街对面看着他进了大门,然后拐角,不见了人影。她抬头望了望头上这座大厦,玻璃上面波光粼粼,阳光照耀下,五光十色的光线纷纷跳动着。
很是美丽。
湛江辞看了一会儿,然后思绪被一阵喇叭声音打断,跑车里冒出一个黄色脑袋,头顶上面有些黑发,显得头发有些杂乱,头发下面一张精致小脸,很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