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之一直都是个很聪明的人,至少周围人都是这么评价她的。
“很聪明的孩子,可惜不学好、不听话。”
“这孩子真是没救了。学习好又有什么用?只在乎自己,别人怎么想好像都无所谓。”
“你看看你看看,又打了个耳钉……你看看那谁,又聪明又乖,多好。她怎么就非得让人这么头疼?”
“放弃她吧。”
而白希之对此嗤之以鼻。
自以为是的大人们,擅自把期望压在她身上,又擅自失望,对她下了个结论后便扬长而去。向来如此。
哪怕前一天他们还对自己笑脸相迎:白希之同学,希望你再接再厉,为我校再得一奖!白希之也能在拐角处听见他们在交头接耳地说:别管她了,要是让她退学,我们的损失更大。
白希之于是深深知道,自己的自由来源自大人们的宽容,而宽容则来源自她所带来的“利益”。
换言之,只要她还能带来这些利益,是不是就代表她能够一直这么自由下去?那么再叛经离道一点也无所谓,再对老师出言不逊一点也无所谓,再随心所欲一点,也无所谓。
反正自己已经被放弃了。
那么,破罐子破摔,又能怎样?
直到某一天。
“别乱动。”
午休,空荡的初一三班教室,初三的白希之正趴在桌上,枕着右手手臂。她的另一只手被旁边的邵沫按住,用笔在白希之的手腕上画着什么。
“好痒啊。”
白希之轻轻笑起来,邵沫抬眼瞪了下她。
刚才还有几个同学在的时候,邵沫明明还是一副甜美亲切的样子,怎么人一走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白希之曾经也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不仅习惯了,她还会顺带补充这么一句:因为邵沫她就是这样的。
“这个点,记住了么?”
邵沫连做这种事也贯彻了优等生的态度,那手表画得端正,时间指向九点四十五。
“你不画我也记得住啊。”
白希之撇撇嘴说,邵沫立刻扬眉道:
“我才不信。你今天还迟到了。”
“那个是意外嘛。”
邵沫说罢还是觉得不够满意,她又提起笔开始修饰起那个手表,这下更痒了,白希之扯扯嘴角,抬眼看向聚精会神的邵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