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讲了一些比较好用的学习方法,时溪也不知道自己与他的节奏究竟在不在一条线上。但苏竟西对这种方法欣然接受,倒没有不能消化的感觉。
大约讲了一个小时,时溪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这人根本不需要教,或许只是借口。
他并不笨,这般拐弯抹角,也许真正的目的并不能轻易的说出来。时溪摇摇头,坐在那里看着他,手心里捧着杯热饮。外边天冷的很,与公司内有很大差别。
苏竟西将练习册收起来,眸里清影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随后他抿了口茶,将手机递了过来。时溪望着他,苏竟西说:“学长,我们交个朋友吧。”
那上面赫然是他的联系方式,还有微信的二维码。
这当然没什么不可以,时溪点了下头,将手机拿过去扫了一下。他通过了对方的验证,只见这人的头像与个姓名都简洁的一目了然。
头像是一只小兔子,id名是sx。
sx?时溪?还是苏西?
虽然这个id引起了时溪的注意,但他也不会真的认为对方写的这是自己。他收起来手机,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罗填一直跟自己缠着让他做做引荐。
既然如此的话……时溪也笑了一下,将罗填的微信推给了他,笑说:“我朋友也很想跟你学学,他学习不好,想问问你。”
苏竟西愣了一下,只是淡然的耸了下肩:“可以是可以,但我才高三,应该不在一个范围吧。”
“没事,他说他只想跟你讨论学习方法。”时溪还真是为了自己的好朋友开始给他撒谎了,其实罗填根本不怎么对这些感兴趣,他只是馋这个人。
不过苏竟西显现的特别友好,也顺着时溪给他的名片加了对方。
已经是告别的时候,苏竟西准备走了,他站起身,望了一眼四周。公司里面人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现在放的是年假,大家都在休息。
值班的人多半是内部员工,另外酬薪比较高而已。
苏竟西想了一会儿,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虽然有些打扰,但我们家还是想问问学长您,不
知道有没有空来我们家玩玩呢?是这样的,我们家开发了一个旅游项目,目前有一个机会,名额很多,时学长可以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来。我父亲,很看重我的学业,您对我很有帮助,我们想诚心的表示感谢。”
其实他没帮什么忙啊……
时溪笑了一下:“你太客气了,我只是随便说了两句话而已,这么大的厚礼,我怎么能要呢?”
苏竟西说:“不,这个项目我父亲也最想先带着众多朋友一起来体验一下,随后才能面向大众。并不算麻烦。”
“可……我家里人就只有一位爷爷。”时溪面露苦涩。
面前的少年怔住了,他脸色有些发白,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小的时候父母出车祸去世了,奶奶一病不起,随后也一起去了。从小跟我爷爷相依为命,他现在大病初愈,腿脚不便,不能太劳累。谢谢你的好意了。”时溪笑了笑,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有些黯然失神,直到别人陆陆续续的一直在走廊里走动他才如梦初醒,随即便离开了公司。
这一系列部分全部都被沈见钺看在眼里,他冷笑了一声,心里只觉蹊跷。这少年锋芒毕露,虽伪装的头头是道,一丝一毫挑不出毛病,但只可惜他的眼神太锐利了。
藏不住东西。
也藏不住事。
深夜,苏家。
苏景龄回去的时候,别墅内的灯光都没亮,客厅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他以为竟西睡了,便放慢了脚步,正准备去开灯洗漱,谁知转身才发现苏竟西正安静的坐在了沙发上。
他被吓了一大跳,本就心事重重,这会儿更是魂不附体,赤道:“这么晚了还不睡么?这几天不睡,等开学后你不是更忙了?”
“父亲。”苏竟西沉静的看着他,“我只是帮你去做了更有意义的事。”
苏景龄的动作停了下来,摇了摇头:“什么有意义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打开了冰箱,拿了个杯子,想给自己泡一杯蜂蜜茶来喝,缓解一下头脑的不适感。
他一身酒气,脑海里不太清醒,唯理智的那一根弦还在掌控着大脑。沙发上的那少年,已不是当初那般弱小,还不会走路,甚至不记事
,跌跌撞撞朝他扑过来喊爸爸的样子仍历历在目。
十几年的时光,那个小孩已经褪去了幼稚,逐渐变得成熟内敛,也渐渐与单纯可爱的年少越走越远。他就像是另一个自己,可远比自己年轻时还要理智。
苏竟西的声音很闷,有些掩盖不住的悲凉,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那时就调查了时溪,可你不相信。父亲,现在我只能告诉你,别人跟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事实。”
时溪的父亲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