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海底被搅得一团乱,甚至连一片海域都被大妖的血染红。
在无数血腥的混合下,那丝丝血渍依旧在海水的流荡下不断下沉,最终沉于海底的最深处。
在一片黑暗中,一颗圆形的血球从四面八方汇集,中心处有像冰棱一般闪烁着寒芒的符纹。
重新凝聚的血球慢慢向下,最后隐入了海底。
在血球被海底吞噬的一瞬间,一点刺眼的光芒从海底亮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微小的震荡不断变大,扭打中的海兽也敏锐察觉到了底下有东西正在不断上升,纷纷松开巨口朝着远处逃窜。
那股气息太过恐怖,像是被困在深海的巨兽,终于能有机会浮出水面。
海底的兽和鱼疯狂朝着远方海域逃窜,一片漆黑之物也渐渐顶破了海底,开始缓缓上升。
不多时,整片海域的鱼兽都像是得到了消息,无论大小深浅,都开始朝着四面八方逃窜;
这一刻没有生物有心思捕猎,哪怕是海中的霸主碰面时也放弃了恩怨,它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极致危险。
如此大的动静,上方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哪怕棽添只有魂魄、还寄生在陈隐的识海中,也能隐约察觉到整片海域的气场都在发生变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陈隐。
他看着卷起数米浪潮的海面,失神轻喃:“你到底想做什么?”
与此同时,各方势力、东西大陆的监天所、神算师,纷纷注意到了大陆上骤起的异象,许多已经站在大陆顶尖的羽化修士,也纷纷受到感应。
东方衡山,一老者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了正东方,“要变天了。”
断岳宗内,正执子下棋的玄阳道人似有所感,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站起身看向东方,眼中似有微光。
已经出发快到西方大陆的一行赤霄门修士,在飞行法器上沉默不语。
周敦恒走到船尾,递给靠在船板上看向远方灵海的修士一壶酒,“喝点吧,别担心,那家伙不会让自己的吃亏的。”
一袭白衣的剑修沉默接过酒壶,闷了两口。
数年未见,曾经的倔强少年已经褪去稚嫩,变得内敛而成熟,正是刚刚升入上三千不多时的余关山。
两人一言不发地喝着酒,心里都在为友人焦急。
就在这时,一艘巨大的飞行法器忽然从前方显露出影子,并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那灵舟来的地方正是西大陆的方向,飞行法器上的修士对视一眼,朝着那边一声吼,音波传了很远。
“敢问道友是何方人氏?是否从西方光明神殿而来?”
周清漪探了脑袋看了一眼,在看到一颗熟悉的毛茸茸的脑袋,顿时放了酒壶。
“是我妹和陈隐他们!”
这话引得飞行法器上的人纷纷一喜,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余关山也翻身而过。
等两艘飞行法器渐渐靠近,周敦恒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能看到的除了自己的妹子,还有的就是一个面容妖异的少年人,陈隐和傅重光不翼而飞。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们可能出事了。
一直在里面打坐的、亲自带队出行的赤霄门掌门人也走了出来。
周清漪身后背着一副巨大的石棺,十分引人注目,刚一踏上赤霄门的灵舟,她声音就哑了:“掌门……哥……”
最先说话的不是任何人,而是冷着脸的余关山:“陈隐呢?”
“师姐她……我也不知道。”周清漪默默将肩上的石棺卸下,轻手轻脚放在了地上。
当石棺缓缓打开,所有人看到了里面平静沉睡的傅重光,顿时气氛一下便冷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