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
洛少商依依不舍地上了茶楼,顾玉磬总算松了口气,生怕洛少商上了茶楼后,依然会往下看,到时候发现小惠儿去了当铺,那就不好了,遂提了裙子,佯装去了一旁的成衣铺,却从成衣铺旁边小门绕路而行,打算从当铺后面小巷子绕过去接应小惠儿。
出了那小门后,桂花飘香,小巷无人,她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的,一边注意着周围动静,一边往前走,谁知道猛然间,却撞上了前面一堵墙。
她低叫一声,鼻子热辣辣地泛酸泛疼,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惊讶地看着前面,却见前面站着的,竟然是那九殿下萧湛初。
他一头墨发被玉冠高高束起,靛紫长袍衬得肌肤如雪,繁琐精美的鞶革箍着腰,明明只有窄窄的那么一束,却锋利如刀,他抿着唇,沉默地站在这僻静的小巷,秋风起时,桂花落,袍角翩翩而起,螭首玉带钩若隐若现。
他是那么地好看,足以让天下女子为之怦然心动。
然而顾玉磬却是吓到了。
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人:“殿下,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黑亮的眸子中蕴着湿润的水光,惊诧地张着唇儿,微露出里面白细小巧的牙齿,挺翘的小鼻子则是红彤彤的,可怜又可爱。
萧湛初想起刚才胸膛被碰上的触感,喉间微紧:“你没事吧,很疼?”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顾玉磬只觉悲愤委屈。
她是一头撞在他胸膛上了,那胸膛好硬。
他这个人穿着衣服也是清贵优雅的修长,但其实绝不文弱,衣服底下,他浑身到处都硬,硬得咯人。
顾玉磬可是记得,上辈子他们每次房中事,她都要委屈地哭,实在是受不住。
如今猛然被撞一下,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怕是要被撞歪了。
当下揉着自己的鼻子,瓮声瓮气地道:“九殿下,你觉得呢?”
能想象一个人正走路突然撞到石头墙上的感觉吗,就是她现在的痛了!
萧湛初一时语塞,看她咬着唇儿委屈,眼里的泪仿佛要落下。
他低声道:“本宫带你去看御医。”
其实比起他清冷的外表,声音已经足够温和了,然而顾玉磬却丝毫不曾在意,她只觉得疼,除了疼就是恼,当下赶紧道:“不,不用了,我不要御医!”
要不说他这个人讨厌呢,她可是记得上辈子她哭着说疼,结果他真叫来了御医,后来的尴尬可以想象了,丢人丢大了。
如今的顾玉磬已经明白了,两个人犯冲,上辈子自己早早没了性命,怕不是就因为他的连累,至于这辈子,初见他把自己手腕握红了,再见他用毛毛虫吓唬自己,如今三见,他拿胸膛来撞自己,这一桩桩,提起来都是泪。
萧湛初无奈:“那你要如何?”
顾玉磬想了想,收敛了泪光,偷偷打量了他几眼,小心翼翼地问:“殿下,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湛初微微抿唇:“路过。”
简洁的两个字,是十七岁少年特有的嘶哑声音。
顾玉磬:“既如此,殿下,臣女往东走,殿下往西走,我们就此别过。”
说着,低头捂着鼻子就要从萧湛初身畔跑过去。
萧湛初身形未动,望着前方巷子深处,口中淡道:“你要去当铺?”
顾玉磬逃跑的身形顿时僵住。
她磨着牙,无奈地看向他:“殿下怎么知道?”
萧湛初:“那个穿靛青裙子的,不是你的丫鬟吗?她刚才进去当铺了,你不是在等她吗?”
仿佛有一只乌鸦飞过顾玉磬头顶,顾玉磬的手都在颤抖,不过她到底深吸口气,压下心中那翻涌出来的愤怒和羞耻。
他身为圣人最为倚重信任的九皇子,不是应该很忙吗?他为什么要去研究别人去当铺当东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