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脑勺一热,紧接着,他就被人捂住眼睛,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这么怂啊,小朋友,要不要我替你捂住眼睛?”
谢青珩的声音淡淡的,语调似乎是戏谑居多,可景越却偏生从里面听出来了几分诱哄小孩子般的宠溺。
大概是因为地点与场合的缘故,景越难得的没有直接怼回去,而是弱弱的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服。谢青珩身上清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盖过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景越一时间倒忘了自己左手还随时面临着被拔针的危机,直到左手传来一股刺痛般的凉意,景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打点滴。
眼前的黑暗散去,谢青珩已经松开了手,侧坐在床边,看着景越微红的眼眶,眸光微闪,试探性的伸手点了点景越的眼角,诧异道:“不是吧,真哭了?”
景越右手严谨且小心的按着止血纱布,不便动弹。他眨眨眼,让原本被生理性泪水模糊的视野重新清晰,死鸭子嘴硬道:“劳资没哭,这只是拔针后感动的泪花。”
“你说得对。”出于对景越仅剩的自尊心的维护,谢青珩没有反驳,伸手替景越按住止血的棉球,耐心询问道,“已经七点了,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
完全没意识到谢青珩的关照行为已经超过了同学和朋友的界限,景越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点了点头:“麻辣香锅?”
完全没有病人忌辛辣生冷的自觉。
谢青珩:“……”
景越:“要不就校门口那个大排档,他家羊肉串特别有味。”
谢青珩:“呵。”
景越歪头:“火锅?”
谢青珩屈服:“……成。”
眼见谢青珩拉着景越就要出去,护士慌忙阻止道:“等等,还没退烧,不能吃这些辛辣的东西,尤其是火锅!”
“没事。”谢青珩扫了眼身旁紧张的盯着止血棉球的景越,冲护士笑了笑,“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景,护士
不由原地嘀咕:“都这样了还不是一对……我男朋友都没这么照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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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落下去小半个钟头了,连徘徊在城市里的风都泛着凉意。景越烧未退尽,乍一出门便迎风而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抬手挡风。
随即,他就发现自己身上的校服好像大了一码,不像是自己的。况且他的秋季校服早就放家里了。
景越偏头看向身边的人:“这是你的?”
谢青珩:“嗯。”
想到自己上午在教室里确实冷了一小会就暖和了,估计是谢青珩见他太难受了所以给他披上的,景越伸手欲脱:“谢了,那我现在还你……”
“不用了。”谢青珩笑,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别的情绪,“我怕你脱下来再冻感冒了,到时候还得我亲自把你扛到医院去。”
“……”知道自己确实给人添麻烦了,景越郁闷的把校服穿了回去,重新被熟悉的味道给包围,才不自在道,“那啥,大恩不言谢,医疗费等我回去让秦叔打过去,人情费的话,我请你吃顿火锅怎么样。”
谢青珩双手插兜,转头看他:“还吃火锅?你还记得你刚从医院出来么?”
景越将止血棉球扔到路边垃圾桶:“感觉良好,就是有点头疼,正好吃点辣的刺激一下。”
知道景越是侥幸心理极大并且重度不遵循医嘱的人,谢青珩估计自己把景越直接放回家他也会偷偷一个人去吃,遂点头道:“可以,但是店,我来挑。”
景越:“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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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
望着面前袅袅升起的蒸汽和各色生鲜蔬果,景越面无表情,朝谢青珩发出了抗议:“我要回家。”
本以为到了火锅店,就可以撒开了吃,来弥补自己躺在床上虚度了一下午的人生。结果景越人刚到火锅店,还没点锅底,谢青珩就告诉他自己已经定好了,还是双人包间。景越兴冲冲地跑过去一看,发现谢青珩点的居然是清汤菌锅,除此之外,更过分的是,谢青珩特意吩咐过店家不要任何的干碟油碟和小料。
景越闻着满屋的蘑菇味,看着一点红色也没有的火锅底料,终于忍不住发出抗议。
没有辣的火锅还有什么生命!
它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