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琼迎着风,思忖良久,而后,缓缓阖上双眸,睫毛颤了颤。
有些东西终归还是,放不下。但也要不得。
孟琼没开口,直起身子,缓缓离开。
女人身型削瘦,在夜色沉沦的晚上,背影带着几分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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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霓虹交错,透过落地窗内是一片沉寂。
吧台上,两人对坐,冷银的荧光在杯中反复折射,琥珀般剔透的酒杯透着几分沉醉魅惑,被主人倾侧摇晃,好不乐乎。
周淮安身体前倾,手肘撑桌,一副看欠揍的神情。
“怎么?这是情路不顺?借酒浇愁?”
简直喜闻乐见。
纪听白不说话,只晃动杯内的酒,液体来回滚动,却没半点要喝的意思。
憋了几秒,周淮安终于忍耐不住,身子后仰轻倚在椅背上,幸灾乐祸笑起来,“又被鸽了?”
“滚。”一道冷厉的目光瞥去。
瞧他冷着脸,周淮安轻咳一声,笑呵呵地友好沟通道:“这你被鸽也不能赖我不是?兄弟可是为你拒了好几个美女特地陪你出来喝酒。”
“要我说,你这样的随便勾勾手指,什么样的姑娘不上钩?”
周淮安伸长脖子,好奇的瞅一眼纪听白眼前的手机屏幕,上面的信息短短几条,低头便悉数入眼,少得可怜。
屏幕另一头,动动脑筋就能猜到是哪位大神。
周淮安见过孟琼几次,要他来说,孟琼这人就像小时候画本子里的狐
狸精,理智又狠辣,眉目风情里是藏不住的见血的利刃。
谁知道在哪次转身,她尖锐的爪子在胸口掏出血淋淋的窟窿。
剥了皮,掏了心,这才算完。
周淮安虽然爱玩女人,但这事能拎得清。这类女人他从来不会动歪心思,顶多逢场作戏过过嘴瘾,生怕被吃的连骨头渣都没有。
“好家伙,我和公司前台小妹都不止这几条消息。”周淮安显露出几分难见的正经,“要不咱算了,你看看你,非得把自己弄得这么不好看——”
半晌都没人理会,有些没底,周淮安偏头看纪听白一眼,他神色平静,黑黢黢的瞳仁幽深,明显感觉心不在焉。
周淮安啧了声,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这么喜欢?”
纪听白面无表情地偏过头,一只手搭在桌侧,食指和中指托在下颌骨,他一眼扫过屏幕上寥寥几条烂熟于心的信息,很快双眼微阖。
隐在暗处的情感不会倾诉给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可架不住画面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循坏播放,甚至有那么几瞬,他能清晰回想起孟琼望向他时眼底绽放的光,眼尾有些上挑,嘴角噙笑,却绝不是敷衍地笑,高贵的白天鹅露出真情来,柔软又魅人。
那是一点求而不得的蛛丝马迹。
霓虹灯仍在摇曳,五光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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