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可真是哪壶不开畅饮哪壶,季玉钟躲在书页后隐秘地白了他一眼。叶轻舟道:“出门办事去了,大概明天回来?”
王朗一愣,说:“啊?走了?怎么走的?”
季玉钟简直要吐血,幸好叶轻舟笔下的东西没写完,不愿分心,所以也没抬头看他。季玉钟赶紧趁着这点空隙给王朗使眼色。王朗看着季玉钟皱眉盯着自己,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心想你风眼了?
“你这么关注我的人做什么?”叶轻舟没抬头,随口道:“早上起床就走了,说是有急事,我都没见着人影,一摸床铺都凉了。你说说,多薄情一个丫头。”
“你扯什么……啊,你俩,”王朗突然惊觉这话有什么不对,却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震惊之下顺口道:“啊,做了一处?”
叶轻舟笑道:“你这两天在哪听的戏,都什么词。”
说到这个他还寻思着呢,怎么一走两天没个人影,该不是终于想起来害羞,躲起来了?
王朗震惊之下想回头看季玉钟,季玉钟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脸无语的表情,给王朗比了个‘七’的手势。
王朗皱眉,心想,七,什么七?
……七日香?!他终于反应过来了,脸色更震惊,看着季玉钟,季玉钟微微点了点头,又拿书把自己的脸遮上了。
“你什么表情?”叶轻舟抬头,奇道:“有这么震惊吗?”
王朗迅速反应了过来:“不,太正常了。我是说你太不是个东西,我看苏姑娘是天下第一等情深意重之人,你这样好福气,还埋怨人家。”
叶轻舟一哂:“我的确是好福气。”
“你早知道就好了。你俩也拖得太久,要我说,既然都跟人家苏姑娘许了一生一世,从此还是珍重自己吧。”王朗在他案前坐下,岔开话题道:“难得见你写字,写什么呢?”
是半阕词,坊间常唱的小曲子。
清颖樽前酒满衣,十年风月旧相知。凭谁细话当年事,肠断山长水远诗。
“想起来照歌好像特别喜欢这首曲子,闲来无事写一写……”叶轻舟随口回答,突然奇道:“什么一生一世?什么时候说的?”
“你这老房子着火,可真够酸的。”王朗倒牙,突然发现自己嘴漏,苏照歌说这句话的场合是个不能和叶轻舟说的场合。便又找补道:“还说完就不认?从江南回来的时候,你还没醒,我当时想着火场艰难,苏姑娘怎么就不顾一切要冲进去救你?苏姑娘说你已经许了一生一世,不能放你自己一个人。你听听,够不够情深意重。”
“誓言哪里能轻许,我这辈子只……”叶轻舟突然顿住了,皱眉,定定看着王朗,慢慢道:“……她说没说我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
王朗看着他的表情,感觉有点不对,又实在说不出哪里不对:“这种私事苏姑娘能提一嘴就不错了,还说什么时候……你嘴又花,什么时候说的谁能记得。”
季玉钟心惊胆战,简直想给王朗一锤子。然而叶轻舟却没多纠结,情绪转变的很快,转瞬就聊起别的东西了。
到了傍晚王朗才起身准备告辞,然而叶轻舟起身披衣,却像是要跟他一起走的样子。季玉钟不禁问:“这么晚了,大哥去哪?”
“想起来圣安司有点事得处理。”叶轻舟随口道:“不必管我,我今晚不回府。”
这个时辰圣安司的人也已经都回去休息了,除了正常留守的暗卫们,只有一个人会留在圣安司过夜。
叶轻舟推开一司大门,果不其然见到易听风又窝在一大堆案卷里翻看,他实在是勤恳万分,照叶轻舟的意思该每个月给他五倍俸禄。
“侯爷?”易听风连忙站起来:“要找什么?”
“什么也不找。”叶轻舟披着狐裘,提着灯,面色很平淡:“你去查一个人,三天之内我要她从出生至今的一切情报。”
易听风疑惑道:“什么人?”
“我的小妇人。”叶轻舟道:“流风回雪楼,苏照歌。”
他抽出一卷纸丢给易听风:“这是我所知道的关于苏照歌的一切,你查完之后把所有的线索和这里面的做一个比对,然后都送到侯府……不,直接交给我。”
易听风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苏照歌起这么深重的疑心,但不敢多问,只低头道:“是,侯爷。”
“还有……”叶轻舟慢慢道,易听风只觉得他语气里似乎也有浓厚的不确定和疑惑,几乎是试探着道:“尽你的全力,看能不能找到苏照歌的手书留存。账本,书信,条子……有字迹的,什么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老叶:发现不对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