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赶紧坐到马车侧窗的位置,偷偷掀开一角去看,心里有点没底。
那把剑在宋让手里仿佛真的成了似水的软剑,抽刀断水水更流,刀劈不下,剑砍不断,反而被它绵密地缠上,借力打力,将盗匪手里的兵器远远甩到了一边。
而持剑的人只是单手,犹如在泼墨作画一样,从始至终,神色淡淡。
“三爷真厉害。”婢女在一边感叹道。
宋瑜轻快地弯了弯唇。
但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谢长廷又一次出现了,就像在梦境里的那样,骑着白马,持着剑,一副正气凛凛的模样喊道,“光天化日,哪里的盗匪在这儿作乱?”
宋瑜转身摸到了自己刚刚送出去的弓箭,拉弓搭箭,瞄准了那个自大的身影。
多乱哪,多好的机会,射杀了谢长廷,从此噩梦起码终结了一半,而谁也不会知道。
弓箭随着白马的移动而跟着转了方向。
宋瑜抿紧唇,目光冷戾,恨不能用目光杀人。
射还是不射?
然而,一道轻飘飘的视线又一次落到了她身上。
宋瑜握着弓箭的手指霎那便软了,惊出一身冷汗,想起她三堂叔的话,不能把自己也赔上去,恶人死有余辜,该死,但是不应该死在她这里,谢长廷不配。
他不配让她脏了手。
她将弓箭放在一旁,背靠着马车壁,忽然有了点眩晕感,继而是茅塞顿开,那么多种法子,她怎么就一叶障目只看见了一条路呢。
宋让的出现让盗匪无兵可用,那手出色的软剑法着实将他们惊吓。驱赶走盗匪
,也就用了一盏茶不到的时间。
等到人都跑没了,宋让才收了剑。
“您是?”后面骑着白马的谢长廷问,“可是宋国公府上的?”
然而,宋让理都没理,直接上了马车。
原地的谢长廷面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控制好表情,扬声道,“敢问这马车可是宋国公府的?”
宋瑜冷冷勾唇,谢长廷难道不知道吗?若这不是宋国公府的马车,怎么会有他特意安排的盗匪?
马车毫无动静。
谢长廷的面色彻底变了,但是他还是要维持好自己温润如玉的伪君子面具,毕竟今日他可是很费了心思才安排出了这样一场大戏呢。
“敢问这马车可是宋国公府的?”他的语气显然不如头一次,略显生硬。
宋瑜附到婢女耳边低语两句。
马车里终于传来姗姗来迟的回复,“我家确实是宋国公府,我是宋国公府嫡女,不知救了我的侠客是哪位?告知名姓,来日我家必定重谢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