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的江山是靠千清自己打下来的,但展西的江山是夺嫡之争下的江山。
展西的女人们不像北元拥有这么多话语权,不能参政,更别说女将。
白泽鹿从被接到宫里的那一天起,就再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没人会问她喜不喜欢,自然也没有人想去了解她。
她其实对这样的待遇,不觉得有什么。
反正她也不需要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父亲曾经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射箭时,告诉她,也许有一天,他会护不住她。
所以,她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学射箭,是以防有一天身边没有侍卫,她不至于毫无反抗能力。
但是,父亲和她说,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一点,并不是在于如何排除这些昭然若揭的威胁。
比生命危险更加紧要的,是保护自己不受他人言论影响,不被其伤害,不因其改变自己的思想与行为。
被送进宫后,她一直谨记着父亲和她说的话。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才发现,要做到父亲所说的,远不是谨记就能做到。
她渐渐地开始退让。
开始迎合对方,开始学会剔除自己的情感,以至于不会在偶尔的日子里,感到孤独难忍。
她只能用这样蠢笨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但是现在。
孑然一身久了,她也越发地敏感,以至千清每一次向她伸出手时,她都会小心翼翼地将其储藏起来,放进心低里。
这样,等到离别以后,她踽踽独行的日子里,偶尔感到寂寞的时候,便能有所回忆。
这是她为自己谋取的一点点私利。
一点自己给自己的甜头。
但是,也只能有一点。
多了就会沉溺,就会上瘾,再也抽身不得。
否则往后再回忆,甜头就成了不甘。
父亲和她说过的,要自己保护自己。
白泽鹿抬起眼,看向面前的人。
他视线专注,眸底里的情感也坦荡。
甚至有些令人招架不住。
“夫君。”
她轻声唤他。
“别这样看我,小泽鹿。”
他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別像看那些人一样看我。”
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染上
了一丝哑。
“別把我挡在外面。”
白泽鹿闭了闭眼,沉默良久。
她好像做不到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