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复,收起手机。
陶九九在月色与路灯的交替下,走了一会儿,闲得无聊,便琢磨着,自己从哪儿知道平城这个地方的。
有同事是平城人?
她是卧底,平常不怎么坐办公室的,身边也没有同事,只有‘兄弟’。
那么,难道有‘兄弟’是平城人?
算了,想不出来。总归也没什么重要的。
她活动活动胳膊,掂起脚转了两个圈。感觉世界是自己的舞台。兴冲冲地哼着歌。
间隙有夜行的车子,呼啸而过。把她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大概是因为世界太安静,她脑海中有很多场景闪过。
都是一些她工作之后的。有些‘兄弟’很好笑很幽默有才,可惜后来受罚的受罚坐牢的坐牢去了。
不过她对此并无愧疚。自己既度过了快乐的时光,又完成了任务。一举两得。有什么好愧疚的。
这工作她干得十分开心。每年优秀员工,就像是她向自己生活状态的献礼。
今年铁定没了。
见鬼了。
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突然若有所思停下来。
平城……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此时远远有车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由远而近的灯光从她身上扫过,又呼啸而去。
但却在开出去十多米后,缓缓地停下来。
她不紧不慢地继续向前走。目光却凛冽了些。
对方车子上的车窗摇下来,后座伸出一张苍白的脸,眼色的胭脂色格外醒目:“陶九九。”
陶九九看清人之后,猛然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伸手挥了挥:“欧巴。”热情洋溢。
琴仰止看着小跑上前来一把拉开车门,把他往里面挤完,又一屁股大大咧咧坐在他大衣上的少女,眉头跳了好几跳,示意她起身一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陶九九抬起屁股,嘿嘿笑着把大衣拿出来塞给他:“欧巴,要是我跟琴初两个人在这里,也有点奇怪吧。孤男寡女的。”眨巴眨巴眼睛。
“好好说话。还是想下去?”
陶九九十分果断,双手比心:“爱你!”
他瞥了这小丫头一眼,伸手就去开她那侧的车门。
陶九九连忙抱住他的胳膊:“好了好了,我错了嘛。”似乎什么也不懂,行动毫无顾忌与避讳,却叫他不由得束手束脚,连忙抽回被她抱在怀中的手臂。
小丫头旗开得胜,敲敲司机的靠背:“叔叔,可以走了。”然后踌躇满志地扭头问他:“欧巴,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琴仰止到平城,是为了一桩灭门案。
上门女婿杀了自己老婆、岳母、岳父和三个月大的孩子。
但因为女婿是妖族,死后又没有归化天地而是成为了地缚灵,还在附近造成了一系列的伤亡,搞得下午的例会上,治管局和心理署对刚了起来。治管局认为,妖族死后不归化,是执意太深,这不会是一时三刻心理问题,而是长期积累的。而心理署做为负责心理健康的部门,竟然对一个长期心理有问题的妖族没有任何记录在案,更没有照规矩将可能有心理问题的风险高人员名单定时转报到治管局,是心理署的失职。
心理署则表示,外行放的屁不想听。
但不论如何,事情闹大了,甚至普通人的新闻上都弄得沸沸扬扬,不止治管局和心理署的人都要过去,琴仰止身为委员长,也得过去各方协调。
琴仰止没说什么,只是说:“有事要办。”
这时候前面的司机小声提醒:“平城那边负责灭门案的办事员说,贾局长和林署长都还没到。”嘀咕:“贾局长好像回家洗澡换衣服去了。难怪叫他花蝴蝶,真是讲究。”
琴仰止示意知道了。闭上眼睛假寐。心里在想的是,陶九九压根就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自己又被这小丫头绕过去了。
她可真是……问她的问题,她就没有一个肯好好的正面回答的。现的小姑娘都这样?
而坐在他旁边的陶九九心里有一万只草拟马来回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