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再次推门走了进来,她示意江野躺好:“手伸出来,我先给你把消炎药挂上,然后再给你处理伤口,等会如果烧退了,建议去大医院检查一下,我可以给你开证明。”
江野闭着眼:“再说吧。”
女医生翻了个白眼,一边给江野扎针一边叨叨:
“什么再说,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重视,谁会重视?就连爸妈都不会时时刻刻关注你的,知道吗?”
江野冷冷的说:“我没爸妈。”
女医生顿了一下,接着说:“那就更得自己爱惜自己了,江野是吧,我认识你们班主任,你要是不听话,我等会就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带你去医院。”
江野貌似很怕林葳蕤,听女医生说要打电话给林葳蕤,立马答道:“我等会自己去,行了吧,您可真多事。”
女医生笑了:“我可是为你好,你这种男生我见的多了,一捏一个准。”
女医生给江野处理好伤口就走了,走之前给了江野一包药,嘱咐他如果再发烧一定记得吃。
林燃瞥了一眼柜子上的药包,上面写着江野的名字和用量。他这才发现原来江野的名字和他以为的不一样:“原来是‘野火烧不尽’的野,我以为是‘也无风雨也无晴’的也。”
江野突然声音阴沉的说:“不是,是‘野种’的野。”
“”林燃觉得自己是不是踩到江野的痛点上了,讪讪的看了眼江野,发现他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燃脑内一闪,他想起一个画面,很久了,大概是六七岁的时候,他记不太清了。外婆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那时候外婆只是一声不吭的把那个小孩塞到自己的房间,从来都不和他多说一句话,吃饭的时候也从来不问他吃没吃饱,洗澡的时候,也不问他会不会自己调水温。林燃那个时候觉得外婆好讨厌,为什么要那样冷冰冰对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甚至是厌恶的态度。
还是林燃看不下去了,吃饭的时候,把鱼虾往那个孩子碗里夹,洗澡的时候,给他调好水温,晚上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也充当妈妈的角色哄着他。可是那个男孩在他家只住了三天,三天里,林燃没听他说过一句话,问他话就是点头摇头,甚至他叫什么名字,林燃都不知道。
后来,一个穿着考究的长发女人来接走了他,临走前,小男孩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阿燃,我叫阿也,你要记得我叫阿也。”
林燃想起来了,那个小男孩的脖子上有颗小黑痣,江野的喉结上也有,
难道那么巧的?
“江野,你是不是”林燃挠了挠头,这突然来的画面,自己应该怎么问江野呢,难得他每次语文都能考个130往上,怎么就一下子不知道怎么问了,“那个,我们你今天早上不是说我们认识吗,什么是时候认识的?”
江野看着林燃,那表情就是活脱脱的想说“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林燃被他这样盯着,想着自己真的有病,就算江野是那个小男孩,好像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的记忆里,小男孩只在他家住了三天,三天能有什么感情啊,是不是都没有多大影响。
江野烦躁的问他:“你到底想问什么?”
林燃说:“没什么。”
上课铃声响起了,江野闭着眼不看林燃:“你走吧,回去上课。”
“我等你水输完吧,等会你要是上医院,我”
“我让你走!”江野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猛的拔掉输液针头,起身就要走:“你不走,我走!”
“你他妈是不是有神经病!”林燃拉住江野,按住他手背上的冒血的针眼,连忙叫外面的医生:“医生!”
“怎么了?”女医生跑了进来,一看到拉扯的两个人,以为他俩动手了,立马念叨:“你们干嘛?好好的吵什么架?还动手?你也是,他受伤发烧了,就不能让着他?”
“我没有,我不是”林燃真是百口莫辩,自己什么也没干,就被这疯子连累,还被医生念叨。
林燃暗骂了一声,对女医生说:“你给他重新扎针吧,我走了。”
林燃出了医务室,狠狠的踢了一下门口的花坛,愤愤的说:“林燃,你就是脑子有坑,你真是好心没处使了是吧,操,啊啊啊!老子为什么要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