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的集中下,坐在会议桌一侧的男人微微抬了抬下巴,双眸透着冷静。
“首先,阆山属于边境线军火最为不集中的地段,不论从哪个基地出发,救援都需要五分钟的时间。但这五分钟,却足以能够让他们经捷径潜逃穿越国境线。”
他说得不紧不慢,眼神却十足的阴冷,“那日直升飞机救援抵达之际,敌方却能在最短时间内南下潜逃,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诱饵之所以丢在阆山是因为他们知道那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并且他们知道如何在最快的时间走最便捷的道路从阆山潜逃出境。”
坐在首位的调查人员挑了挑眉,不着痕迹打断他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廉晟站了起来,那一身军装穿在他的身上肃穆又庄严。他垂下眼睑,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最前边的几个人,双眸带着明显的质问: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这些?”
“一个中人,一个军区的电子情报信息都无法得知的内容,他们初来乍到又如何得知?”
他说得每一个字都在无形之中问到前人哑口无言,他们互相对视了几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慌乱。
“这个问题自然需要解决,我们会调查清楚。”
廉晟沉下眼眸,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完全忽略了那冠冕堂话的话语。
“我很想问问你们这群坐在办公室里只会颐指气使的人,试问你们觉得作为一个特种兵最需要的是什么?”
不等他们回答,廉晟却先是勾唇轻讽地笑了一下。下一秒,他敛下脸上的笑容,如墨般浓郁的眼睛里只剩下不断跳跃的愤懑,
“以为是什么过人的体力和精准的枪法吗?你们难道不知道特种兵在执行任何一次任务时最重要的是情报吗!”
“东藏西掩,拿我们所有人,拿黄述,拿和临的性命就只是为了保护那么一个叛国者犯下的错误!请扪心自问,这很划算吗?”
调查人员失措地反驳,目光凛然:“廉晟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
廉晟:“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有血有肉的军人!不是你们眼中可以随意指使的工具人!你们这种弃他人性命为敝履,只顾及自己荣誉和名声的行为,对得起自己肩上的肩章吗!”
其中一名调查人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难掩愤怒。军装穿在他的身上,被微胖的身材挤的有些变形,更不用说他此刻双手撑在桌上,傲然的样子更加徒生厌恶,
“徐参谋,这就是你们培养出来的士兵吗?”
听到男人略带官威的质问,徐剑英只是冷哼一声,“呵。”
像他这般天天混迹在战场上,接触生死的武人,最瞧不起的就是部队里那些只会文邹邹说三道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虚伪之人。
一旁的廉仲华也只是慢条斯理地掀起眼帘,不带任何情绪地淡淡看了颇为有些嚣张的男人一眼。
察觉到后者的视线,男人稍稍收敛了一下凶狠的表情,抿唇将双手背在身后,低下眼眸:
“廉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
廉仲华和徐剑英互相对视了一眼,前者一拍大腿徐徐站了起来。
日光灯下,他的眉眼和廉晟很像,低眸望着你的时候着实令人有些无所适从,压迫感似是从四面八方不断包围,短时间内说不出一个字。
“是。”
他极淡地应了一声,睥睨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前面三个人的身上,启唇道:
“这就是我培养出来的士兵,并且我觉得他说的话,值得你们参考反思。”
离他最近的另一个人明显不服他的话语,靠着椅背态度不佳:“将军这样偏袒自己的儿子不太好吧?”
本就是挖苦,廉仲华从容地瞥了他一眼,云淡风轻道:
“偏不偏袒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何必我提点自讨苦吃?如果不想挨处分就建议你们好好参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说到底这件事造成今天的局面,错误在谁也不用我多说了。中央藏得了一时也藏不了一世,该承认的错误都不敢承认,还配得到全中国上下千千万万的军人和百姓的信任吗!”
咄咄逼人的话语用义正严辞的语气说出来,让人根本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