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己清坚持要给他,老板不肯收:“你再给我下回不欢迎你过来吃早饭了。”
周己清只好作罢。
见他不给了,老板总算又恢复那副笑颜了:“都要做午饭了,你还没有吃早饭呢?”
周己清:“给人带的。”
老板哦了一声,尾音拉的长,似乎是懂了点什么。
周己清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拿着早饭又给老板道谢了一次。
他租的房子在二楼,从口袋里刚掏出钥匙,敏锐的听觉让他隔着门板就听见里面如同入室抢劫一般的动静。
他开门的时候,锅已经掉地上了,面汤全撒在她的脚上了地上。
“你在干嘛?”周己清看着一地的面汤和已经煮烂的面,煤气灶台上还有煮过头扑出来干涸的汤汁痕迹:“搞破坏?”
蒋绥惟真是说不出的倒霉。被逼着相亲,想着投奔姐姐姐夫休息两天,结果碰上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伤了一只脚。现在一瘸一拐的还要自己做饭吃,做饭吃就算了,还连锅带面一起掉地上了。
放以前她在家里感冒难受,还能躺在床上,蒋云锦那天什么都让给她,妈妈会给她蒸蛋,爸爸会给她糖吃。
不哭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自己笨手笨脚,就像小时候摔倒了,哭归哭,但得自己爬起来,自己拍干净身上的泥巴。
所以,周己清听见蒋绥惟讲得第一句话,不是埋怨他让她自己做饭,也不是喊疼,而是句:“对不起。”
周己清头疼,但她这么一句对不起说出来,也凶不了她。看着一地‘残骸’,只能叹口气,把手里的早饭给她,转身去拿拖把:“你去坐着吧,我来打扫。”
蒋绥惟单脚朝着椅子蹦过去,但忘了自己这只脚被撒了面汤,滑腻的汤汁让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地上摔下去。
这一跤一摔,蒋绥惟什么家教什么三观都没有了,委屈一瞬间席卷所有的情感表达的神经。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埋怨也来了,大哭也开始了。
整个人干脆不起来了,直接彻底躺地上了:“我真是好倒霉,我头一次一个人去车站还被人差点卖掉,我都没有吃早饭,我饿得半死,他们还绑架我,你一开始还说不给我带早饭。我妈妈还非要我去相亲,她愁什么呀,我又不会嫁不掉,小时候喜欢我的男生可多了,他们都觉得我漂亮,一直买糖给我吃,还让我吃出蛀牙了,疼死我了。”
前言不搭后语了,话不过脑子,想到什么说什么。
扭头问他:“你说我长得漂不漂亮?”
嘴上敷衍着,周己清点头:“漂亮,你最漂亮。”
周己清把拖把放旁边,想先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她脚用不出力,拉她她也不肯起来。
周己清蹲在她旁边:“起不起?不起今天就睡地上。”
视线里的人一脸的眼泪,哽咽着朝他伸出手:“我膝盖疼,胳膊也疼。”
周己清看见胳膊上烫红的一块印子,连手指上都烫出了一个水泡。手臂横到她前腰下,将人上半身脱起来,另一手圈住她的大腿,轻轻一抱就把人抱了起来。
“知道你疼,袋子里有包子大饼,坐椅子上吃了。”周己清把她放在椅子上。
蒋绥惟摸了摸袋子,早饭都凉了,看着一地的面,向他买可怜:“我想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