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绥惟感觉自己被耍了,瞪了眼身后的男人,瞪完就跑,像个小火箭似得朝着小卖部冲出去。
买完东西回来,妈妈问她跟着她回来的男人是谁。
蒋绥惟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手指被袋子勒红了:“就是好久之前说过帮我抢回背包的那个男人。”
妈妈警觉,大约是觉得那样也不至于送她回家。
蒋绥惟:“他是个警察。”
妈妈也才稍稍放心。
每个姑娘家都逃不过陪自己妈妈散步逛街,以前蒋云锦还没有嫁人的时候,蒋绥惟还不用次次都去,现在蒋云锦嫁人了不在家了,蒋绥惟就没有一次是能逃掉的。
胡同口纳凉的老人很多,手里拿着蒲扇和他们聊天。
爷爷们的话题离不开国家,蒋绥惟不爱听。她喜欢听阿婆们讲八卦,比如谁谁家的姑娘和谁谁家的儿子要说亲了,谁家新娘子人不好,谁家儿子不孝顺,谁家闺女在婆家被欺负。
邻居爱恨可比散步精彩多了。
一个阿婆牙都掉的不剩下几颗了,坐在旁边板凳上,再说隔壁胡同的事情:“……人挑剔啊,挑剔来挑剔去最后找了一个最蹩脚的。那个男的我见到一次,外地的,工作也一般般,也不神气。就是学云锦,想找个好的。可人云锦有这个命,她又没有。蒋家新娘子你不要生气,不是我说你家这个小的也好找起来了,像云锦这样能等来个好男人的毕竟也少……”
忽的话锋一调转得太快,连蒋绥惟都没有意识到。
等一帮阿婆说起谁家儿子好的时候,蒋绥惟摸着黑给妈妈打了个报告说自己去买点东西,赶紧从阿婆们眼皮子地下溜走了。
那还是国庆三天假期的时候。
蒋绥惟买了块冷饮,丝毫不觉得罪过的站在一群小孩面前吃的津津有味。小孩皱着脸,因为嘴馋。
她皱着脸,因为明天要上班。
直到一个影子笼罩过来,他手里抓了一把糖,掌心对着那群小孩摊开:“过来吃。”
见他们要抢,他把手收回去:“排好队。”
话一出,很有效果。一人一颗糖,很有秩序的排队领完了。
发完糖,他站在蒋绥惟旁边,远比她高出一截:“你这是虐待儿童啊。”
蒋绥惟散步的时候脑子带出门了,才不像前天早上一样上当:“警官,你有证据吗?”
周己清没想到她不傻了,两手一摊:“没证据,告我诽谤吗?”
“不告。”蒋绥惟咬了口雪糕:“正好,我啤酒也不赔你了,就当是扯平了。”
巷子里,妈妈在喊她回家了。
蒋绥惟应声,回过头发现他在看自己。小卖部橙黄的小灯泡挂在顶上,照不全他的面容。
十月天,还很热。他穿着一件短袖,脚踩着一双拖鞋,不像个警察,怎么看都不像。
“叫蒋绥惟啊?”
他刚说完就看见她眼底闪过的打量和猜测。
她后退了一步,很警觉:“你真是警察?”
周己清把最后一颗糖丢给她:“我叫周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