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掬月和同事道了谢,带着两人往食堂走,低声道:“这儿的活快完了,食堂的大师傅昨天刚走,这两天我们都吃盒饭,食堂没人。”
江予迟微微颔首,侧开身,和盛掬月隔了点儿距离,好让姐妹俩说话。盛星趁机小跑着从江予迟身后钻到盛掬月身边,悄悄喊:“姐。”
盛掬月那清冷的眉目间显出点笑意来,不着痕迹地瞧一眼身后的江予迟,轻声问:“最近和三哥还好吗?”
盛星微皱了皱鼻子,嘀咕道:“就这样。”
本来是挺好的,哪儿知道又多出个暗室来。
盛掬月没多说,带着两人进了食堂。
不大不小的屋子,一个大圆桌,还挺简陋,平时他们就在这餐桌上一块儿吃,这会儿就他们三个人,看起来倒是有点儿冷清。
餐桌上,姐妹俩低声说话,江予迟也不吱声,偶尔说一两句,快速吃完就出去了,留她们两人。
盛掬月倒是头回吃到江予迟做的菜,还有点儿诧异,她这三哥平时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没想到厨艺还不错,看了眼门口,问:“特地过来的?”
盛星摇摇头,小声道:“要进组了,有点儿闷,三哥就说带我出来玩儿。我也是才知道他带我来看你。”
“那怎么还闷着张脸?”盛掬月无奈,小姑娘在外头总是一本正经的成熟模样,在她这儿还是当年的小妹妹,“都要进组了,有事儿别闷着。”
盛星咬着筷子纠结片刻,点点脑袋:“嗯。回去就问他。”
吃完饭,他们没在这儿多留,毕竟盛掬月还有工作。因为见了盛掬月,盛星还挺高兴,一路脚步轻快,时不时转头冲着江予迟笑。
江予迟瞥见她明媚的笑颜,堵在心口的气倒是渐渐散了,至少她这一年只对他这么笑。对着别人都是客气、疏离的模样。
古塔在山腰,他们继续往上走。
山间清凉,出了汗也不觉得热,葱郁的林间风自由来去,绕过盛星和江予迟,将两人的私语藏入一片翠绿中。
上山的路总是格外难。
约莫两个小时,即将到达山顶,盛星已有些体力不支,她停在最后一段路口,喘着气看向江予迟:“三哥,我得歇会儿。”
这儿没台阶没石头,盛星只能撑着树缓会儿。
江予迟拿下背包,在盛星跟前蹲下,拍了拍肩:“到三哥背上来歇。这里路不平,先上去。”
盛星的视线悄悄地掠过他的肩头,调整着呼吸,说:“不用了吧。”
说着,一双枝蔓似的手已经缠上了江予迟的脖子,上半身熟练地往上一趴,顺便舒服地叹了口气。
江予迟:“”
他似笑非笑:“招儿还挺多。”
盛星全身放松,懒洋洋闭上眼,哼哼道:“这山太高了,怪不得我。在家蹲着骨头都要散了,还不如松球过得舒服。”
她的唇畔贴在他的耳侧。
红唇一张一合,刮擦过颈后的皮肤,温热的吐息在凉风中像一簇幽幽的野火,悄无声息地钻入他的体内。
江予迟喉结微动:“以后常带你去玩儿。”
盛星晃了晃小腿,以示同意。
最后一段路不长,江予迟却走得格外慢,恨不得能在路上写出一篇八百字作文来。盛星闭着眼,倒也没发现,只觉得他像是在平地上走。
到了山顶,盛星还不想下来,就趴在江予迟背上往远处眺望。拥挤的城市和辽阔的昆羔戈壁映入眼底,矗立在城市中心的庞然大物在此刻显得无比渺小。
山顶辽阔,渐凶的风贴着两人而过。
盛星轻吸了一口气,正想叫江予迟放自己下来,余光一晃,瞥见头顶渐渐暗沉的天空,瞧了一会儿,脸色愈发古怪,忍不住发问:“三哥,你看这天,是不是不太对劲?我说刚才路上怎么没阳光,好像要下雨了。”
江予迟抬头看,不消片刻,说:“我们现在下山。”
也没有要放下盛星的意思,就这么背着她往回走,步伐快了不知多少,盛星吓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天公不想作美的时候,怎么着都美不了。
不到山腰,沉沉的云已笼罩了山头,暴雨忽如其来,毫无预兆,大雨直刷刷地冲入山林,雨幕像雾气般散开。
江予迟脱了冲锋衣盖在盛星脑袋上,道了声抱紧,加快速度往山下走。盛星暂时也没淋着雨,被罩在黑漆漆的衣服里,还觉着挺安全。
她喜欢这样的时刻。
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