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慢慢启动。
盛星的大脑也紧跟着运转起来,觑着江予迟漫不经心的神情,故作轻松地说:“还行,梁愽生比我想的好点儿,导演说演技不错,回头我去找部他的剧补补,没有意外过两天就签合同。”
风裹挟着冷意吹进车窗,盛星身上浓郁的酒气和着点儿淡淡的香弥漫在后座,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江予迟双腿交叠,指尖轻点着大腿,抬起、落下,贴着上好的料子,他仍穿着早上的黑色西装,细白条纹,单排扣,两粒扣只扣了一粒,露出衬衣和领带,衬衣是宽角领,领带打了双环结,将他的气质衬得清冽,柔和了眉眼间的不恭。
这样的江予迟盛星看了近一年,却仍会出神。
他和她记忆中的江予迟是有区别的,他们分别时他是少年,如今他是男人,躯体和思想都成熟的男人。
如今江予迟对她的吸引力,比以往更甚。
“三哥?”
盛星轻声喊,她说完后他一直没有反应。
江予迟侧眸,眸光静静地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许是因为吹了风,她的双眼莹润,盈盈的眸注视着他。
在这逼仄的空间,似乎有某种情绪在蔓延。
如细小的暗流,缓慢地朝两人涌去。
盛星抑制着内心涌动的情绪,一时间觉得自己是醉了,她身体后倾,和江予迟拉开距离,将车窗往下降了一寸。
“星星。”江予迟的视线分毫未动,牢牢地盯着她,却没再提梁愽生,“以后自己一个人,少喝点儿酒。”
盛星张了张唇,把解释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对着江予迟笑:“三哥来接我,我不担心这些。”
从小,只要江予迟在她身边,她从没出过事。
盛星始终相信江予迟,从未动摇过,不然也不会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嫁给他。
江予迟盯着她半晌,面上的冷意微融,最后叹了口气,抬手屈指轻扣她的脑门:“不长记性。”
盛星眨了眨眼,放松下来:“三哥,我下个月进组。这个月你可不能像年前那样喂我了,我要控制体重。”
江予迟眸光微顿,想起这个月的日子,问:“生日想怎么过?听你经纪人说,以前不是在剧组,就是在工作室过的,今年呢?”
盛星抬眸悄悄看了眼江予迟,小声嘀咕:“我都十年没收到三哥的生日礼物了。真是,上了大学把洛京的人和事都抛在脑后,没有心!”
说到这儿,盛星还有点儿不开心。
她每到生日这一天,就得从无数的快递中寻找江予迟的,可年年找了个遍,都没找到。盛霈和盛掬月的礼物倒是年年有,唯独没有他。
江予迟微眯了眯眼,问:“一件都没收到?”
盛星一愣,后知后觉,诧异地问:“三哥每年都寄了?”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江予迟差点气笑,他走前准备了那么久的礼物,她还真没看那封信,“我走前给你的信呢?”
盛星:“”
盛星睁大眼睛,一派无辜地看着江予迟,嘟囔道:“那时你和哥哥都要走,姐姐也是,我生你们的气。没看。”
那年盛星不过十三,情窦未开。
只知道哥哥姐姐们都抛下她走了,哪还有心情看什么信,只当里面是解释的话,后来更是把那封信抛到了脑后。
江予迟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你生日那天,归我了。”
“至于信,看过以后先放着,别乱跑。”
盛星这会儿正心虚,还有点儿懊恼,忙乖乖点头:“好,那天听三哥的。三哥,那封信我得去找找。”
江予迟:“”
或许盛星就是上天专门派来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