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冷冷地补充了这么一句。
盛星翻了个白眼,跟着他踩在木楼梯上,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把她排在第三天,怕我见完人就跑了?”
李疾匀一点儿没否认:“你本来就这样。”
盛星:“”
两人径直上了三楼。
三楼阳台本就狭窄,边上还摆着花盆,盛星估摸着也就能站三个人,她探头往下瞧了一眼,纳闷:“在这儿试镜?其他人呢?”
李疾匀伸手,指着盛星进来那条长道:“这是试镜地点,她们会穿着旗袍,从弄堂口走到楼里,摄影会拍下来,我们就在这儿看。”
“还有编剧,马上到。”
《钟》的女主角是个风情万种的寡妇。
这三年可怜的编剧被李疾匀逮着不知改了多少次,才改出他满意的剧本来,可再满意也没用,找不到满意的女主角。
三年前,李疾匀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就是盛星。她够美,够灵,表演毫无痕迹,可试镜却怎么都演不出他要的感觉,最后李疾匀问了盛星一句话:你爱过人吗?
时隔三年,李疾匀一眼就知道。
她依旧没什么长进。
冬日冷,冬日的清晨更冷。
盛星觉得自己简直有病,在这阳台上吹着冷风挨冻,还要遭受李疾匀的精神折磨,她忍不住道:“你老看我干什么?”
李疾匀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你结婚了?”
盛星:“”
这人从哪儿知道的?
许是她眼底的惊异过于明显,李疾匀主动解释:“那天在沪上遇见你外公了,他简单提了两句。”
盛氏船运总部十年前搬到了沪上,盛家上一代就一个女儿,那夫妻两人都无心家族企业,底下三个小的也靠不住,还好盛外公身体强健,还有精力,不过这样的日子不能一直过,老人家最近还有点儿犯愁,遇见李疾匀就忍不住说了几句。
盛星往楼梯口瞧了一眼,见没人才小声道:“你注意点儿,人多嘴杂的,我结婚都三年了,不能往外说。”
李疾匀:“”
他极其冷淡地“哼”了一声,轻蔑又带着嘲讽:“盛星,三年了,我见你和三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你要是有点出息,我就不愁找不到演员了。”
说到这个,盛星也不耐烦:“你闭嘴吧!”
最后小助理的豆浆和编剧的到来解救了即将打起来的两个人,盛星眼刀子不住往李疾匀身上飞,李疾匀目不斜视,倒是可怜了编剧,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
在这样的气温下穿旗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但女演员们身经百战,让走路就走路,还能给你走出一百朵花儿来。盛星一早上看到不少熟人,看得累了小助理还悄悄去搬了把椅子,编剧看得眼馋,小助理灵活得很,立马去搬了第二把,到最后就李疾匀一人站着。
上午看了这么些人,李疾匀脸色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盛星和编剧也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两人低声交谈,还交换了不少心得,到中午就溜了,去吃饭,别说,李疾匀这儿伙食还不错。
经过这一上午,倒是提醒了盛星一件事。
她琢磨着,眼神总是往李疾匀身上瞟,餐桌上的人都注意到了,也当没看见,他们老板脾气古怪,这时候他们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
李疾匀头也不抬,直接问:“干什么?”
盛星轻咳一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好意思直接说我想使坏,掩饰般道:“没事,吃饭吃饭。”
李疾匀一顿,抬眸看了眼左右,边上的人顿时意会老板的意思,还不忘拉上盛星的小助理一块儿捧着饭盒溜走,眨眼桌上便只剩他们俩。
盛星忍不住夸赞:“你这人,上道!”
她往前一凑,压低声音道:“我们的位置离得远,她们试镜眼神不一定能往上看,极有可能看不到我们,要是温边音没见着我,那我不是白来了?”
李疾匀冷哼一声:“就这事?”
盛星理所当然道:“就这事!”
也不知李疾匀想了什么,那张常年面无表情的脸有了些许变化,竟显现出一丝愉悦之色来,他应道:“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