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没想到王明珠会在屋里,她连忙用手抹了把脸,撑着门站起来,扯着笑,“看我没出息的,突然想起几个孩子一时情绪失控,你别介意。”
既然王明珠听到了,沈清辞也没必要隐瞒,更不需要,她是寡妇是事实,是四个孩子妈也是事实。
王明珠连忙摇手,“不介意不介意。”递了张帕子给她。
沈清辞接过来擦了擦脸,把帕子拿在手中,“谢谢…也拜托你忘记我刚才的样子。”
王明珠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沈清辞再一次说了声谢谢。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怕她不自在,王明珠主动找了借口,“我出去给你倒杯水。”说着出了屋,细心的带上门。
“什么情况?”刚关好门友长今窜出个脑袋,把王明珠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瞪他,“睁大你五百瓦的灯泡看,就明白了。”
说完,也不管他吹胡子瞪眼,一头扎进了厨房。
友长今看了眼厨房,习惯性的捋了捋后梳的头发,“嘿,歧视老子单身呢!”
裴之行望着徐徐而升的太阳,红中泛着黄色在湛蓝的天空中像一盏明灯,接替了月亮掌管了白日。
他的心由黑暗到白日,搅动着所有情绪。
十年前的冬天,是她把他从结了冰的深河中救了上来。那时的他穿着被河水灌时的棉衣棉裤,根本爬不上去,是她一次又一次伸出被冻红冻僵的手,拽他上岸。
裴之行至今还记的她走时,那双含笑的眼中是满满的鼓励。她说,“谁都有不顺心的事,懦夫才会以生命为代价去逃避,你是吗?”
她反问时,眼睛弯成月牙儿,又像一轮泉水让他昏暗的人生生出活水。
从那以后人人都说他变了,只有他知道自己因何而改变,更没有人知道在那条深河里,他曾差点成了一个懦夫,是那个女孩拯救了他。
第二年听说她结婚了是同村的周鹏,他的邻居,两情相悦的结合,裴之行想,他是为那个女孩高兴的,曾经窜出来的陌生情绪也随着她的婚姻散开了。
工作后,领导透露信息问他愿意回家乡做些什么吗,他犹豫了几秒
,答应了。
这个决定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想回去看看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地方,想把它发展起来带动周围的经济,让老百姓的日子好过。
再次见面她成了寡妇,不在是记忆中的小姑娘,五官长开了,比那时更加让人惊艳,她好像也不记得曾经救过的少年。
回来后碰巧遇到她的事,一开始只是为了年少时的一条命,渐渐的有什么开始不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身上。他不在乎一切在外因素,只要她愿意,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种喜欢跟过去无关,和救命之恩无关,有关的是回村的日子里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
天亮后,两人带着孩子去医院复查,王明珠几人不放心都跟了过去。检查结果和第一次差不多,仍旧需要发病时才能彻底查清因为什么引起。
回到住处收拾完东西,踏上回去的汽车。
沈清辞坐在靠窗的位置,接过孩子和窗外站着的三人说再见。小女儿虽然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脸上却是依依不舍的样子。
“没事,下次咱们还来。”沈清辞低着头对女儿柔声的说。
周欣然轻轻的点头趴在妈妈怀里,在汽车的颠簸中慢慢的睡着了。
沈清辞抱着女儿,侧着头望着窗外,不断移动的建筑物带走了一切杂乱的情绪。
上了车以后她下意识的回避旁边人,可旁边的人毫不掩饰的目光让她躲无可躲,她强迫自己闭着眼睛。
紧闭的眼睛时不时的眨动着睫毛,当事人还不自知。
“回城的路上不适合谈正事,回去后我们面对面的把话抛开了说,你为什么不要我…”
裴之行突然开口,话里的意思让沈清辞倏地睁开了眼。
“我不知道你给自己脑补了些什么,有一点你要清楚,这跟你是不是寡妇,有几个孩子,会不会成为我的负担,完全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身上的担子理所当然成了我的担子。这不是负担,是男人肩膀该承重的东西。”他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轻轻的摩擦着下巴上冒出的情绪。
有些痒,沈清辞弯了下指头,转过头看着上方放着的一排排行李,问他,“你的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你在周树林家拿了把刀,更早的是我回来那一天你站在门口和朱秀梅说话,记得后面那几句话是故意说给我们听…”
他说话时时不时碰着她指头,呼出的热气让沈清辞想拽回,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