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一圈了,再往前可错过去了。”赵世宁在红灯口敲敲方向盘提醒她,“神游一天了,你明天不是没工作么?”
“没工作,”纪欢回神过来,“要不那边路口那家馆子。”
赵世宁往她手指的那边看了一眼,就市区马路边的一家家常菜馆,门前的招牌写的营业到凌晨两点。
他没意见,店里就一个阿姨在忙,俩人刚坐下,就进来几个浓妆艳抹打扮漂亮性感的大学生,这边临近大学区,附近不少大型酒吧,估计是学生也趁着周末去玩玩。
他坐在那,身影别样优绰,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许是备着她随时醒了好带她去吃饭,难能是正儿八经的西装,他随手脱了外套搁在旁边的椅子上,也没嫌弃的意思,纪欢盯着他看,他倒留着仿佛老一辈的习惯——拆了餐具,热水烫一遍,然后递过来。
有时候纪欢想,为什么觉得赵世宁和她认识的那些人不一样。
大概就是,她在赵世宁身上看不到那股子自傲和瞧不起的清高,好像看人的视线都带着审视的鄙夷。
而这种审视的鄙夷,她在许多男人的眼里都看到过,诸如于希文提到的时怀玉。
总是高高在上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总把女人当成附属品、发泄欲望和随时可以抛弃的物品。
赵世宁仔细烫了一遍,纪欢没开口点菜,赵世宁就拎着那张上了年岁的折页的塑料菜单看了一遍,纪欢问他找什么。
赵世宁说,“你上回点的。”
“焦溜丸子,宫保鸡丁,鲫鱼汤,”纪欢重复了一遍,有点好笑地看着他,“你以前没出来吃过么。”
“吃过啊,给人当冤大头,没吃过几回好吃的,”赵世宁也没藏着掖着,“上大学的时候我和周琨去吃饭,俩人花了一万也没吃饱,回了公寓泡泡面。”
纪欢笑,她在赵世宁面前也不用太端着注意形象,随便挑了点话题时,纪欢这才意识到了他之前说过的话。
主动权是她手里,所以她才能够决定这段关系要不要更进一步。
也是因为下午睡了那几个小时,真到了该休息的时间她也不困,赵世宁的行程虽满,但也有决定权。
所以那天纪欢破天荒地说她不困,想明早去看升旗——五月底快要步入六月,四点多就升旗了,其实她只不过找了个借口想和他说点话。
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总觉得应该给自己留好一个外壳,或许不必太推心置腹。
赵世宁依着她,打了个电话,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最后打了报告去了部队的家属楼,纪欢愣住了,问他这也行。
赵世宁懒得给她掰扯是自己哪个亲戚,就嗯一声说对这也行,“没准你许个愿让我给你摘星星也行。”
房间是个小套间,刚好隔着一条马路,正好能看到□□的广场和正阳门,寸土寸金的地方,在燕京的最中心。
纪欢趴在阳台上看着马路上的人,想跟他说点话但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口。
“我跟谁关系都很淡,我妈常年在国外,我爸不着家,我就特别讨厌贴上来的人,所以二十九年,就周琨一个好朋友,”赵世宁坐在露台旁边的藤椅上,自顾自地倒了两杯热水,“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