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映希一进门就板着一张脸,谭叙随手捞起一瓶矿泉水就问去,“怎么了?谁把我们贵公子给气着了?”
周映希只默默将行李箱推到架子边,没有说话。
久经沙场的谭叙,大概猜到他为什么摆着一幅冰山脸了,用矿泉水瓶戳了戳他的背,“诶,你不是吧,我只是对你的黎妹妹稍微热情了那么一点点,你不至于连我的醋也吃吧。”
“是一点点吗?”倏忽间,周映希发出了冰冷的质疑。
就像一个糖果被抢走不开心的三岁小孩。
谭叙仰头就笑了三声,“周映希啊,周映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人这么小气呢。你俩在车上尴尬到我都快抠脚趾了,我还不能找点话题,缓和缓和气氛了了?”
他又拿水瓶戳了戳周映希的肩膀,“再说了,我是不是帮了你一回,搞定了一次约会,你别小没良心的吃我的醋,再说了,黎芙她就不是我的菜。”
“你也不是黎芙的菜。”向来性情温和周映希,几乎从不与人争辩,更别提只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儿,也不怪谭叙说他“小心眼”。
说完,他转过身去浴室洗手。
谭叙才不会和一个恋爱脑计较,他两步跟过去,在洗手台边勾上了周映希的肩膀,对着他耳边吹吹气,“是啊,你才是黎芙的菜,一看你俩就是绝配,金童玉女,男才女貌,才子佳人……”
谁听到这番好听的话,都会当真。
更何况,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单纯大狗狗。
镜子里的周映希,嘴角一直扬着笑。
谭叙无奈的摇摇头,拍了拍他的后背,送了他一句吉利的老话,“加油吧,有志者事竟成。”
这两天,周映希除了去剑桥大学和社团的人沟通表演和演讲的事,其余的时间里,他一直在见几个前辈。白日里的忙碌会让他短暂忘却黎芙,但一到夜里,孤身一人坐在酒店里,他止不住的只会到她。
可在他们分开的五十多个小时里,他的微信里始终没有黎芙的动静。
外面又下起了雨。
蜿蜒的河水被雨幕染成了铅墨色。
从窗外飘来的夜风比刚刚凉了许多,周映希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发呆,身上的衬衫被微微吹皱,他低着眉骨,下颌绷紧,神色显得有些不悦。
因为,他刷到了黎芙傍晚发的朋友圈。
是一条她和一群朋友骑车,肆意钻进夕阳里的视频。
有男生也有女生,有说有笑,看着关系非常亲密。
有那么一瞬间,周映希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可笑。
好像这两晚认真到睡不着的,只有他而已。
那种又一次被她无视滋味很不好受。
突然,周映希起身,从衣架上扯下一件薄外套,然后取走一把酒店的黑伞,砰一声,走出了房间。
外边的雨势比先前大了一些,浓雾暗云压着古老的城市。
周映希用快的速度下了楼,在酒店大门外他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城市不大,他很快就到了公寓外的小道里。下了车的他,撑开雨伞往公寓外的台阶边走,雨滴打在黑伞上啪嗒响,他走得很急,裤脚边都湿了一圈。
走上楼梯后,周映希刚准备敲门,但他的视线挪到了窗边,窗户没有拉窗帘,他看到有男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像还不止一个,各个手里捧着香槟,不是在聊天就是在跳舞。
应该是黎芙在办party。
悬在空中的手还差一分敲向门,但指骨绷得越来越紧,周映希深深的沉了几口气,最后他还是扣响了大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不过不是黎芙,是一个英国男生。
男生皱起眉问了一句“你是谁。”
周映希没有开口,雨伞遮住了他脸上一半的光影,但还是遮不住越来越冷的眼神。
在厨房里听到动静的黎芙连忙走了过来,看到没打招呼就跑来的周映希,她愣住,“你怎么来了?”
雨丝从屋外飘进来,像扑簌的毛绒。
伴随着屋外的雨声和屋内燥耳的音乐声,黎芙听到周映希的语气很不温和:“我想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