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大帝刚走,玉魄就寻了个由头也追了出去,然后我就耳尖的听见玉魄拦住酆都大帝在我殿外耀武扬威:
“如今姐姐已经不记得你了,姐姐现在最亲近信任我,我劝大帝还是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了,凡间的白鳞宸已经不存在了,千百年的时间,可是会有无数变化。
说不准,到时姐姐即便再记起你,千百年的疏离姐姐对你的感情也早就荡然无存了。
老天长眼,这机会可是白给我的!龙玦,从前我争不过你,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你想杀我?晚了!姐姐现在只会对我没有任何防备,我才是离她最近的人,你对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你还是掂量清楚,自己在她心中是何地位吧!”
酆都大帝被他气吐了一口血,听说,还晕过去了。
傍晚,鬼差楚云偷偷溜进我的寝殿,避开了粘人精玉魄来见我。
一进我的寝殿内室,就没礼貌地把我怀里捧着的石榴抢了过去,自己抓了把捂进嘴里,吃没个吃相,
“宸宸,咱们这样是不是玩过火了?大帝这几天白天被你刺激坐在神殿内发呆,晚上批阅奏折,批完就对着你曾送他的那串香灰琉璃手串发呆,背地里,还偷偷掉眼泪,再这样下去我怕他老人家猝死。
你没醒的那段时间,他日夜寸步不离的守在你床前,握着你的手念叨你的名字,讲述你们的过往,为了让你快些醒过来,他拼命将自己的真气渡给你,这几天本来就是吊着一口气,眼巴巴的来见你,你倒好,把他刺激得不是吐血就是流鼻血。
今天更更过分,那个玉魄上赶着欺负大帝,大帝损了真气又急火攻心,回去就晕死在神殿内了。
司药仙子说了,是遭受打击郁结于心,又加之劳累过度,才晕的,给大帝拿的药,大帝又不肯服用,这会子刚醒又去山灵府看小殿下了……
我瞧着都心疼得慌,虽然他从前负了你,让你遭了那么多罪,现在你还回去也是该,但宸宸,我是怕万一你失手……他有个好歹,你恢复记忆了,会后悔……”
我听着他的讲述,拿过茶盏,捏着茶盏拨了拨茶芽,思索片刻,道:“本座这样做,其实并不是为了报复他……你放心,本座自有分寸。”
施法在桌子上化出一坛酒水,我和楚云说:“此乃酒仙亲手所酿的仙人醉,你设法让他喝下。”
楚云抱过酒坛:“这么多?你是想撑死大帝?”
我支额:“此酒最忌心事重重时饮,若心情畅快时喝,则觉爽口舒适,还能提升修为,若心中郁结时饮,则一杯醉,饶是修炼多少年的神仙,酒后必会吐真言。你设法让他喝一些就行,剩下的赏你了。”
楚云反应迟钝地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好!”
当晚,楚云就把酆都大帝寝殿内的茶壶装满了酒水。
我熬到子时正欲安寝,不想衣袍才褪下两件,某人就跌跌撞撞闯进了我的寝殿,携着一身清凉酒香,从后猛地抱住了我。
他心跳得很快,说话时声音发颤,滚烫喘息擦过我的耳廓,撩得我耳尖痒。
“阿姐,你不要我了么?这几天你疏远我,也不肯看我们的孩子,当真是我把你伤得太深,你打算从此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和我一刀两断吗?”
我虽忘记了我们以前做夫妻时的种种,但对他的突然亲近,我并不抗拒,且还本能的……贪恋他怀里暖意。
他搂着我刚说了一句话,便泣不成声:“鳞儿,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你等回来了,可你怎么能对我不负责呢。
我想你,这几天我疯狂的想将你抱在怀中狠狠亲上一口,可我不敢,我怕惹怒你,以后便连见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老婆,你回来好不好,我想你,我求你记起我,别将我从你的生命中抹除,我不能没有你!”
他说至最后已哭得不像话,似个孩子般,胆怯且无助。
我感受到衣领内那片愈发晕染开的冰凉,尴尬地看向捧着我衣袍的两名傻眼宫娥,无奈给她们使了个眼神。
待她们离开顺手还替我关上殿门后,我才心软地转身扶住那衣沾酒香的傻男人,轻轻为他抹去脸上泪痕,“你可是酆都大帝,怎么能在宫娥的面前哭成这样……傻阿玦,又不是真不要你。既然想我,又为什么不主动来靠近我?我又不会吃人!”
他霸道地捧起我容颜,灿若星辰的眼里温柔潮水暗暗涌动,委屈极了地向我告状:
“我怕你不记得我,我再冒犯你,你就真的,再也不要我了……阿姐,你疼疼我,别不要我,好不好?”
我对上他那双雾蒙蒙的深眸,察觉到他鼻尖呼吸愈发急促灼热压抑不住,不禁咽了口口水。
双手握在他强健有力的窄腰上,分明以前我并未这样亲近过他,却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清减了不少。
想到这三个月他为我受下的苦,我心软了。
握住他捧在我脸颊上的那只手,我心情平静,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深深凝望着他,开口问:“你我既是夫妻,那,同房应该不算出格吧。”
他醉眼迷离地望着我,怔了怔,仿佛瞬间醒了三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