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洲结束拍摄后回了公司一趟,待工作理毕,天光漏尽,闭去了缝隙。
十九层办公室赏了会晚霞,他去了趟奇趣攀岩馆。
五彩的塑料怪石将泡沫墙装点得童趣十足,好友邱明奇起初是想打造成年人的运动场所,大家挥汗如雨,谈笑风生,但后来发现,成年人的好奇和勇敢不如小孩,不得已为了盈利作了番改造。
祁深洲初来s市那会常来,自这里改造后,还没来过。
他提了两打啤酒,穿过跑跳嬉皮的孩童,直奔邱明奇的办公室。
“哟,你说来我还以为你要来活动活动呢,结果来我这儿喝酒来了?”邱明奇看着门口西装革履的来人,吹了声口哨,意外地看着祁深洲手上的啤酒。
“你这难度都不够我出身汗。”祁深洲放下啤酒,下意识地回头往办公室冰箱上看,“没了?”
“什么?”
“开瓶器。”祁深洲活动手腕,朝着啤酒瓶口做了个撬瓶的动作。
“猴年马月了都,我冰箱都换成双开门的了。”邱明奇拉开抽屉,取了个廉价开瓶器扔他面前,上面刻着个红色福娃。
“上回来你还搁上家公司呆着呢吧。”
祁深洲沉默地连开六瓶,啤酒的苦涩清香顺着升腾的气泡蔓延至空气。
他拎起一瓶,重重搁在了敲打键盘的邱明奇面前:“忙什么呢?”
“我回个消息。”他敲下回车,腾出手与祁深洲碰了个杯,“怎么今天来找我,还非要在我办公室喝。”
“老邱,我前阵不是被老头逼着见了个姑娘嘛。”
邱明奇想了想,不太记得了,但还是点点头,“然后呢,有戏?”
“不是,”祁深洲失笑,隔空又同他碰了下瓶,仰头一饮而尽,扶额长叹了口气,“她是我大学室友前女友。”
“缘分啊。”邱明奇未能领会,顺着他的话茬瞎附和。
“狗屁!”祁深洲又给自己灌了一瓶,喝得又急又猛,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喉结快速上下游移,清黄啤酒花顺着下颌线蜿蜒入胸膛,沾湿了白衬衫。
饮毕,重扣酒瓶,沉默半晌如是狂饮三瓶,看得邱明奇目瞪口呆,中间试图劝了一
下,见他并无交流之意低头手机回了几条消息,再抬头,祁深洲已喝得两眼充血,胸前敞露的皮肤在酒精刺激下一片猩红。
邱明奇没问,慢条斯理地小酌,翘着二郎腿静候他开口。
外廊时不时传来孩童快乐的尖叫声,祁深洲在某段气特别长的尖叫后长舒一口气,清了下嗓,不咸不淡地开口道:“我见着程伊了。”
话题三百六十度大拐弯。
“”邱明奇握酒瓶的手抖了抖,许久没听见这名字了,“然后呢?”
祁深洲垂眸沉思了会,是啊,见着程伊了,然后呢?
他扯了扯嘴角,“没然后了。”
程伊逛完街,已是霓虹初上,好友临时被call去剪片,她只得空着肚子驱车淌入川流的车海。
驶至小区附近,手机铃再次响起,屏幕上一明一灭的是个陌生号码。
十分钟前它来过一回电,三秒便切断了,像是打错了。
第二通一直坚持到自动挂断。
程伊任手机在副驾位置上震响,一个接一个,像是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