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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如期而至,薄幸月没有跟七七八八的朋友到处嗨玩,反倒是跟季云淮黏在一起,混得跟个学习标兵一样。
日常不是泡在图书馆,就是在江边散步。
连钟灵都忍不住打个电话吐槽说:“这些天我算是连你的人影都见不着,薄大小姐,你谈个恋爱,是不是连发小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薄幸月斟酌半晌:“那倒也没有。”
“不过季云淮马上过生日了,我还在想送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钟灵无语:“……得,你还是陪你男朋友去吧。”
她翻动着桌上的日历,用水彩笔圈了一个明显的日期。
高二年级在正月十六开学,而在开学的前一天是元宵节,也是季云淮的生日。
她早早约好时间,说是两人的约会,去一趟游乐场。
毕竟是给寿星庆祝,这回薄幸月怎么说,都没让季云淮出钱。
公交车上,少女靠在他的肩头,眼底浮着淡淡的青黛。
“晚上没睡好吗?”
“还好,我说学习学得你信吗?”
少年揽住她肩头,迁就道:“困了就睡会儿。”
事实上,昨晚她跟薄耀舟因为家庭聚餐爆发了埋藏已久的矛盾,父女两吵得不可开交。
自从母亲患病去世,薄幸月一度想过自暴自弃,那段时间她成绩退步得很厉害,有时候甚至会跟一些校外人士混在一起。
她以为用浑身的刺,就能叛逆地对抗这个世界。
可有人给她抽屉里塞了一封信,说会一直陪着她。
是了,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让她振作起来。
薄幸月的生活逐渐回到正轨,可又会时常想到那封信。
在最孤独的伤心时刻,有人告诉她,你必须振作起来,不能被命运压弯脊梁,众星捧月的薄幸月绝不能轻而易举被击溃。
以至于多年后,翻到少年日记本时,她才察觉到自己的迟钝。
原来,真的会有人温柔又强大,在凄楚苦雨里,硬是倔强地扎根发了芽。
窗外阳光炽盛,季云淮拉上窗侧的遮光帘,指骨碰到少女耳垂上的一粒小痣。
他弯唇一笑,跟她在一起,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游乐场里人山人海,嬉笑欢乐声吵得人耳膜生疼。
过山车、旋转木马等项目排队排得看不到尽头,有工作人员送了她一颗气球。
薄幸月一下子就把不开心的情绪摒弃到脑后,牵着他的手去排队。
季云淮穿了身灰色卫衣,枪黑长裤,眉骨高挺,模样闲散,看几眼就觉得特别吸睛。
他光是在那儿站了会儿,居然都有人对着他开始拍照。
“我男朋友也太招小姑娘喜欢了。”薄幸月牵着他的衣袖,像是在宣告独占权。
少年垂着眼帘,戳了戳她的脸颊,“再招人喜欢,也名花有主了。”
她戴着闪闪发光的头饰,俏皮灵动,一听到他这话心情不可自抑地飘了。
把各个项目基本体验了一遍,真的是走了不少路。
傍晚,夜色浓稠,薄幸月泄气般,嚷着说累。
少年弓下单薄的背脊,让她趴到自己的背上。
薄幸月眼睫轻颤,调皮的手指摸上他的后颈,少年的发茬有点刺,痒痒的。
少女埋首,贪恋地汲取着他的体温。